上床?
上床!
温宁都要被气笑了。
只能说男人的想象力也挺丰富的。
“陆进扬,你觉得我把你当什么?傍富商的跳板?”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明显停滞了,几秒后,才挤出一句话:“我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
温宁被这几个字气得胸口起伏,两边太阳穴咯噔咯噔地跳。
本来还打算好好跟陆进扬解释一下,结果他一上来就质疑她不忠诚,既然他喜欢那么想,那她就如他的意!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霍英骁上床了!”
“他器大活好,比你厉害!比你棒!”
“你满意了吗?”
温宁攥紧电话,脑子一热,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电话对面忽然安静下来。
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短暂的安静,让温宁刚才发热的脑子也清醒了几分,有刹那的后悔刚刚不应该说这种话。
杀敌一百,自损八千,她现在心里完全没有因此好受一点,反而隐隐有几分愧疚。
两个人本来异地就容易缺乏安全感,加上又有误会,她冲动脱口的话只会让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但向来是陆进扬迁就她,她习惯了凡事都等他先低头,所以她攥着电话没有立刻出声,在等陆进扬的反应。
可等了几秒,那边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温宁深吸口气,努力地张了张唇瓣,解释的话就在嘴边打转,却在下一秒,听到听筒那头电话占线的声音。
嘟嘟嘟……
陆进扬直接把她电话给挂了。
温宁心里刚冒出来的几分愧疚,瞬间就被浇灭了。
他居然挂她的电话!
温宁得脑仁儿疼,索性也挂了电话,还顺手把电话线给扯了。
酒店房间陷入安静。
温宁能听到自己心跳和太阳穴跳动的声音,整个人都要爆炸了,陆进扬这个傻子,居然误会她和霍英骁上床,她真想现在就回去把他脑子给撬开,看看他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温宁又气得使劲扔床上的枕头撒气,然后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发泄折腾了半天,又出了一身汗,她索性脱了健身衣,去浴室再冲了个澡。
洗完澡,回到床上躺下,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温宁才想起自己好像把霍英骁给丢健身房了。
她赶紧拿了件浴袍裹在睡衣外面,起身开门:“不好意思骁哥,刚才着急回来接电话,把你给忘了。我刚洗完澡,打算睡觉。”
她门只开了一条足以看到脸的缝,没让霍英骁进来,而且最后那句话,意思很明显。
霍英骁什么话都没说,盯着她的脸打量了几秒,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温宁冲他扬了扬唇:“运动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你放心回去吧。”
这次霍英骁没有坚持:“那我先走了,明早九点,我让阿忠和几个保镖开快艇送你去羊城。”
“好,麻烦骁哥了,晚安。”温宁挥挥手,关上门。
重新躺回床上,温宁一点睡意都没有。
只能睁着眼睛,盯着房间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播放起和陆进扬的通话内容。
不知道某人现在是不是被她那句话给气疯了。
不过也该,谁让他不相信她的?
想到明天要回内地,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温宁就一个头两个大,烦躁地拉起被子把头给蒙上。
烦死了!
难不成真要跟他离婚?
吵过架的夫妻都懂,很多时候吵架说的都是气话,目的只有一个,想赢对方,想把对方给气死。
不过温宁也知道,她那句话是真戳到陆进扬死穴了,否则他不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温宁又忍不住想他的好,想两个人甜甜蜜蜜的那些日子。
一会儿气他,一会儿又心疼他,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委屈,在这种来回拉扯中,温宁终于睡了过去。
酒店顶层套房。
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女人正在跟霍英骁汇报:“霍总,您和温小姐去健身房后,我去房间打扫,那位先生果然又打电话过来,我已经按您的吩咐说了您和温小姐在忙,他没有怀疑,直接把电话挂了。”
霍英骁微微点头:“如果有人来酒店打听跟温小姐相关的事,知道该怎么说吧?”
服务生表情恭敬:“知道霍总,您放心。对了,这是您要的电话录音,温小姐房间里的所有通话内容都拷贝在这里面了。”
服务生把一盒磁带放到了茶几上。
“行,你先出去吧。”霍英骁垂眸扫了眼磁带,对服务生道。
等服务生走了,他找来随身听,把磁带放进去,然后戴上耳机。
很快里面就传来陆进扬和温宁对话的声音。
听到最后那句女人明显心口不一地承认跟他上床的话,他唇角微微上扬,眼底的愉悦毫不掩饰。
看来,他淡淡的松土,颇有成效。
同一时间。
首都。
陆进扬打完电话出来,周正在外面等他。
看到他脸色不太对,周正试探问道:“怎么样,嫂子说明天几点回来了吗?”
陆进扬没回答周正的问题,整个人好像被一层冰给罩住,从内到外都是凉的,他薄唇张了张,声音嘶哑:“给我支烟。”
周正从摸出剩的半盒烟和打火机,都递给他,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陆进扬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咽,用唇瓣含住,右手拇指划燃打火机,火苗在风中摇曳不定,好不容易才把烟头点燃。
他深吸一口,辛辣的烟雾瞬间涌入肺腑,又很快变成烟圈吐出来,烟雾袅袅,他冷硬的面孔在烟雾中渐渐模糊,掩盖了眼底的红。
“怎么回事?”周正从来没见过他抽烟,更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好像身上的人气儿都被抽干了一样,只剩下透彻骨髓的冷。
“是不是和嫂子吵架了?”
周正知道陆进扬和温宁感情向来很好,如果吵架,那只可能是因为一个人——霍英骁!
“没有。”
没有吵架,而是离婚。
陆进扬望着远方,骨节分明的指间一点猩红明灭,他身后是昏暗的路灯,灯光打下来,将他周身轮廓勾勒得越发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