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公二十三年,把都城从雍城搬到了华山,每年都要和魏国作战,经过三十余次大战,终于收复了秦国的领土,秦人被魏人欺压了数十年,现在又有了秦公与公子虔,不要说国家不会缺少食物,就是要节衣缩食,也要把黄河西岸的地盘拿回去。
河西之地一日不落,他们便一日不得安宁,此地对秦国极为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不惜一切。
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争夺那一片区域之前,他们必须要先渡过这一次的危机。
在外时,公子虔不怕三晋联盟,私下却与孙伯灵同席,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忧,三晋与秦国本就是宿敌,赵韩三国分别出兵十五万,魏国的庞涓领军二十万,合共五十万大军,几乎超过了秦军一倍,说他不怕,那是骗人的。
孙伯灵推着自己的轮椅来到地图前,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忽然道:“韩赵魏两国都派出了将领,魏国虽然有庞涓主持大局,但是公子也有很大的权力。”
公子迁和庞涓之间的矛盾,在魏国的朝廷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庞涓作为大将军,却无法掌控魏武卒,这一切都是公子卬的功劳。
但是,作为魏王的亲弟弟,他的地位比庞涓还要高,而公子卬则不同,他从小就是仗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魏王对他宠爱有加,一开口就是一顿好话,两人吵到魏王那里,十次都是被他占了便宜。
秦国的军队就那么多,三晋加起来也有五十多万,他们是铁了心要覆灭秦国的,所以公子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赚取战功的好机会,央求了魏王好几日,终于夺回了一半的军权,得到了虎符之后,便在庞涓面前炫耀起来。
庞涓是一个极具统治力的人,而公子迁又恰恰与他作对,这两个人一旦联手,魏军根本无法团结,更别说赵韩了。
婴儿脸少年嘴角勾了勾,即使赵侯和秦国有深仇大恨,但三晋仍不会倾巢而出,他亦要提防魏韩两国暗中使坏。
人心,本就是世间最难以琢磨,最好把握的事物,如果对手没有完全统一,那就有可能被他们算计。
兵多则兵多,兵则多,兵少则兵,用兵之道,胜败不在多寡,若有谋略,胜之不武。
孙将军还算镇定,正要与身边的将领商量一下,却见那将领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怒地看着他,“大少爷,你怎么了?”
他一拳重重的捶在桌子上,几乎将桌子都打出了一个窟窿,“魏卬那个混|蛋,居然还想要领兵?这次一定要把他揍得跪地求饶!”
孙伯灵一阵无语。
完全没有必要。
魏国的公子,是秦国两代人中最恨的一个,甚至比魏王还要恨,究其根源,就是因为公子卬经常欺负自己的小弟弟,所以才会被这些蛮不讲理的人记恨,论报复,他跟大少爷和其他少爷比起来,差得远了。
这样更好,就算公子迁不来,庞涓也可以用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声望压制住联盟里的人,到时候想要对他动手就难了,有了公子卬在,事情就容易多了。
公子虔怒呵斥一声,定了定神,随着孙伯灵的视线落在那张地图上,又看了一眼那个被他特别照顾的峡谷,却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说道:“军师,这里并不危险,赵魏两国的铁骑都是精兵,不可能仅凭边关的山丘和山丘,就能阻挡他们。”
“大少爷看到了什么,三晋联盟不可能看不到。”孙伯灵摇摇头,他和庞涓都很熟悉庞涓,他们想要获胜,必须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座山谷实在是普通之极,他看上的就是这个地方。
作为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他对这片土地的熟悉程度可想而知,当初他跟着庞涓读书的时候,就经常研究这张地图,这张地图价值连城,他们两个能够研究这张地图,就是为了研究这张地图而设计的。
高谷、险要之地,往往是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只要懂得利用,一条看似普通的沟壑,就能发挥出比十倍于一支军队的威力。
函谷关是关中的门户,函谷道又高又险,又险,又是最危险的地方,被称为函谷,这样的地方,一关万夫莫开,根本就没有人能猜到,他们本来就不多的兵马,就会被派往其他地方。
虽然他一时半会儿骗不了庞涓,但是庞涓身边不是有一个叫公子的人么,秦国的江山,从来都不会放过仇人的血,别说是五万大军,就算是更多的兵马,他也可以让他们有去无回。
他喃喃自语,“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远离河流,地势也不高,只有三十多里,若是被人用来伏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少主,你好好考虑一下这条路,在大路上,你可以在大路上狂奔,但在这条路上,你还能跑多少匹马?”孙伯灵向后一仰,闭目回忆着山谷中的真实地貌,庞涓从未与秦国交过手,地图上的地势十分简单,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推测出这张地图的真实情况。
山路越来越狭窄,最狭窄处仅容两匹骏马并排而行,一人一骑确实很快就能通过,但要让一支军队通过,却要花费不少时间,五里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远,刚刚好让敌人有足够的时间掉头。
这座山虽然不是真正的石山,但也不是真正的大山,这里的土地很多,石头也很少,但植被却很茂密,哪怕是一片茂密的森林,也足够他们居住了。
秦国的弓箭和小武器对他们的伤害是很大的,他们不仅培养了弓箭手,还培养了很多优秀的骑兵和步兵,他相信自己的军队绝对不会逊色于吴起手下的那些魏武卒。
吴起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魏武卒最近几年也在走下坡路,对比一下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精兵,谁强谁弱,很快就能见分晓。
连对周围环境熟悉的公子虔都没想到这里会有什么陷阱,庞涓对秦国的一切都是从地图和其他人口中得知的,所以他并没有太过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