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叹了叹气:“我可能要和萧让离婚了。”
曾子君大骇:“怎么了这是?前阵子一起聚餐,不是还好好的吗?”
宁稚从包里拿出那叠照片,递给曾子君。
曾子君放下咖啡杯,接过照片,一张一张看过去,当看到萧让跟在倪灿燊身后走进酒店房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宁稚:“这些照片是……”
“是程儒言给我的。”
“程儒言居心叵测,你千万不要受了他的挑拨。”
宁稚痛苦道:“他确实目的不纯,可萧让也确实让人家拍到了。如果不是萧让本身有问题,人家拍得到这些吗?”
曾子君又看一遍照片,说:“照片里的姑娘是国外回来的吗?”
宁稚点了点头:“是的,她住在美国,萧让这次去美国,就是去见她的。”
曾子君抽出一张照片给她看:“道别时贴面,这在国外很常见,就跟咱们国内的拜拜一样。”
“子君,你不用再帮他说话了……他已经承认了,和照片里的姑娘,在酒店房间谈案子,没有第三个人在场……鬼知道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见宁稚痛苦,曾子君也不敢再多提照片的事。
他放下照片,转而说:“离婚是大事,你千万不要冲动,好好和萧律聊一聊。根据我对萧律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人。”
宁稚摇了摇头:“其实我现在也看不懂他是什么人了。”
她拿起咖啡杯喝咖啡,不想再多谈此事。
突然好想张晗。
以前,她每次和萧让吵架,张晗都会理性帮她分析。
可如今张晗人在美国,正要和卓宇行展开新生活,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打扰她。
宁稚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半,这会儿美国是晚上九点半。
萧让是不是和倪灿燊在一起?
他们会一起……过夜吗?
想到这些,宁稚又痛苦得不行。
她去看美国时间,本想跟张晗打电话,可脑子鬼使神差的就想到同样也在美国的萧让了……
“叩叩,”有人敲门。
曾子君放下咖啡杯,迎了过去:“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宁稚闻声看过去。
一位六旬老人站在大门外,小心翼翼地往里头张望。
宁稚收起思绪,也迎了过去:“大爷,您找谁?”
老人小声说:“我想找律师。”
宁稚:“我们都是律师,您请进来说。”
她和曾子君把人请进会议室,然后泡了两杯热茶拿进会议室,拿着托盘就要走。
曾子君说:“宁稚,你一起。”
宁稚有点不好意思:“这不好吧,这是主任您的客户。”
曾子君笑:“没事儿,一起。”
有案子,宁稚当然开心,很快就拿了笔记本电脑进会议室,在曾子君身旁坐下。
曾子君:“大爷,您是什么案子?”
老人双手捧起茶杯喝一口,说:“我要告我的兄弟姐妹,一共五个人。”
宁稚心道:一下告五个人,还是自家兄弟姐妹,肯定是遗产继承案件。
她挺期待的。
遗产继承案件一般按标的收费,律师费更可观。
曾子君:“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起诉他们呢?”
老人气道:“我六弟把我父母祖屋的房产证,办成他自个儿的名字了!他还把房子推翻了重建!现在那房子他一家三口住着!但按理说,那房子我有一份!”
曾子君听明白了,点点头,问:“您的父母,可曾留下过遗嘱?”
老人:“没有!我父母都是农民,不识字,怎么可能懂得弄遗嘱?”
曾子君:“如果没有遗嘱,那房子您确实有六分之一的份额,那么起诉占有房子的六弟就可以了,为何要连其他兄弟姐妹一起起诉?”
宁稚也点点头,认为这里头可能有隐情。
老人吼道:“因为他们收了我六弟的钱,包庇他!所以我要连他们一起告了!”
“收钱?”宁稚不解。
曾子君:“他们收了我六弟的钱,您可以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老人:“我六弟翻盖房子的时候,我不在本地,其他兄弟姐妹在,他就给每人两千元,让他们同意他翻盖房子,所以拿了钱的这些人,现在就站出来包庇他,说我父母临走前,说好房子要给他。”
宁稚听明白了,说:“也就是说,现在有四个人可以作证,证明您母亲去世前,留下口头遗嘱,要将案涉房屋留给您的六弟。”
老人吼道:“我不信!我母亲不会做这么偏心的事!一定是他拿钱收买他们,他们才那么说!”
曾子君点点头,说:“是您的,谁都拿不走,法律一定会保障您的财产继承权。但是我们得先确认一件事。”
老人情绪稍缓,问:“什么事儿?”
“这房屋有权属手续吗?比方说土地证?或者当初有关部门批复了这块宅基地给您父母的书面凭证。”
老人说:“95年办证的时候,原来的证件丢了,是96年测量的时候统一办的证,当时我六弟直接把证件的名字落成了自己。”
宁稚:“也就是说,目前这栋房子,不仅经过翻盖,并且产权证的名字还是你六弟?”
老人激动道:“是他偷偷把名字换成自己的!还未经过我的同意,偷偷翻盖了!”
宁稚和曾子君互望一眼,摇了摇头。
曾子君:“当初您父母所盖的房屋,已经在多年前由您弟弟全部推翻重建,原证件也已丢失,您现起诉要求继承弟弟新建房产六分之一的份额,不具有事实和法律依据。”
老人没听明白,大着嗓门问:“你说什么?”
宁稚:“我们主任的意思是——现在证是您弟弟的名字,房子也是您弟弟重建的,您弟弟是这个房子的所有人,您现在要求继承的,是您弟弟的房产,是不被法律支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