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霜在灵犀宫内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那个一无是处的哥哥靠不住了,此事又不能告诉越国使团里的其他官员,她只能独自想办法。
“公主,要不,让奴婢去吧。”
“这件事,奴婢一人承担,与您毫无关系,”她的贴身婢女樱桃主动开口。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啊!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像公主所说的那样败露了,那么公主肯定会被扣押起来成为阶下囚,而自己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处境将会变得异常艰难狼狈。
到那时公主也许会被遣送回到越国去,但越国绝对不可能会为了区区一个奴婢而增加任何谈判的筹码。
等待自己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自己主动站出来把所有责任都承担下来呢。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这样一来,至少自己死了以后,家里人还能够承蒙公主的照顾。
果然,萧元霜紧紧地凝视着她,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许感动之情。
要知道,樱桃可是从小就跟随着她一起长大的,而且一直以来都对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其实按照原来的计划,如果能够顺利和李玄机成亲的话,那么她就会找个机会把樱桃给处理掉。
毕竟樱桃实在是知道她太多不能为人知的事情了。
可就在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以着樱桃现在这样的表现,要是杀了,有点可惜了。
李玄机...
她心里有了成算,把樱桃扶起来,“你我二人虽为主仆,然一同成长之情分岂会有假?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去担责。”
“拿着我的信物,去恒越钱庄提取两张银票,每张一百万两。”
啊!
樱桃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元霜。
“快去吧。”
“是。”
樱桃怀揣着信物,带领越国的几名护卫匆匆出宫。
看着手中的信物,樱桃心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她未曾想到,萧元霜不让自己去送死说不感动是假的。
若自己前去顶罪,不过是牺牲一个卑微的丫鬟罢了,又能价值几何?
这可是二百万两啊!要知道,越国使团与庆国谈判的银子,也不过区区三十万两。
尽管这二百万两银子回到越国后,公主需用自己的钱财填补空缺,但...她始终觉得,自己实难承受如此厚重的恩赐。
对萧元霜的忠诚之情,在她心中愈发坚定。
而萧元霜有了主意后,整个人也如释重负,轻松自在。
这二百万两银子,几乎是她的全部身家。然而,为了前程似锦,放手一搏又何妨?
京城官驿,作为朝廷接待各地官员的重要场所,每临岁末年终之际便格外繁忙喧嚣。
一年一度的大朝会在此举行,但凡够格入京面圣的官员无一例外皆会赴京觐见——或向圣上禀报政绩、陈述政见,或只是请安问福、以示忠诚。
总之,但凡能来者必至。
此刻正值官驿最为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的大小官吏络绎不绝,驿站内的房间变得异常紧俏。
大朝会已闭幕有几天了,但听闻紧接着便是工部举办的开放日活动,众多官员权衡利弊后纷纷决定暂缓归程,继续留宿。
如此一来,官驿的房源愈发供不应求,无奈之下,许多官员只得另寻他处歇脚,如附近的客栈等。
尽管需额外破费些银两,但大人们并不在意。
毕竟能够躬逢其盛,赶上这难得一见的工部开放日已是极为幸事一桩,花费些许钱财又何妨?
此刻,满身寒气的两人同时踏入官驿。
“建州知府张秉诚,这是印鉴,要一间房,”张秉诚身着一袭华丽的锦缎棉袍,袍服上绣着青竹图样,针线细密,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
还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大衣,毛色如银似雪,柔软光滑,一看就价值不菲。
“嘿嘿,达州知府颜九只,这是我的印鉴,我也要一间房,麻烦了兄弟。”
颜九只?
这么奇怪的名字他印象深刻。
他托人打听过,此次来京城面圣竞争遂州知府的位置,就有此人。
因为名字很奇怪,所以他印象深刻。
张秉诚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后。
男人的脸上饱经风霜,还有几颗显眼的冻疮。
再看他身上的棉衣,打着几个补丁,虽然这些补丁的针脚细腻缜密,但依然难以掩盖其破旧不堪的事实。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会是一州之府!
按常理来说,作为一方大员,前来觐见圣上时理应衣着光鲜亮丽才对。
可颜九只却寒酸至极,这么冷的天,居然连一件像模像样的皮衣都没有,外层包裹的衣物也不知究竟是何物。
颜九只见对方盯着自己的褂子一直看,咧嘴一笑,“这是羊皮袄,俺媳妇给俺做的。”
呵呵,你还挺骄傲。
张秉诚矜持冲他一笑,不再搭理他。
官驿的人也是满脸笑意,“二位大人,真的不好意思,最近大朝会刚过,又赶上工部开放日,官驿的房间都满了。”
“单人间、多人间都没有位置了。”
“您二位要是脚程快,在京城还能寻到客栈,要是再等一两日,客栈也会满员的。”
张秉诚冲着官驿人员微微点头,“多谢。”
说完转身就走。
住客栈就住客栈吧,客栈其实要比官驿舒服许多。
只不过,从客栈进进出出,远远没有在官驿进出有面子而已。
“那没事,马棚还有地方咩?俺睡马棚就行。”
身后传来颜九只的大嗓门。
呃...
土鳖!
一想到自己要和这样的人竞争遂州知府,张秉诚就乐了。
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啊。
遂州距离京城不远,紧挨着辽国,地理位置很重要。
再怎么着,陛下也不会选颜九只这样的人去做遂州知府。
很好,竞争对手又少了一个。
想到这里,他掀开马车,吩咐随从,“另外两位大人已经到了,这是拜帖,你去联络一下。”
“是。”
日中时分,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醉仙楼的包厢内,三位州府齐聚。
“为什么仅有吾等三人?”
“另一人我已会过,颜大人不喜这样的集会,自是无须邀他,”张秉诚可不想和颜九只同桌。
“对了,二位大人可去张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