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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媛媛被小宋扶着,眼睛怔怔的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过来找张宏城。

似乎自己没有任何理由和立场。

比能力她差对方太多,比样貌人家未婚妻几乎可以吊打自己,有时候庞媛媛都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

但眼前人去楼空的场景却让她莫名的愁绪万千。

如果张宏城知道她这样,只会好心的奉劝她一句:少看点新鸳鸯蝴蝶派爱情小说......,尤其是ww的。

张宏城可不想被女性因为慕强而对自己胡思乱想。

那玩意不是爱情,是动物世界。

火车呼啸着直奔沪上。

张宏城再也不用装病,陪着楚描红一路说说笑笑,吃喝不忌。

他之所以不用再装病,主要原因是李部长来电话,说那个庞媛媛的靠山——她的亲爷爷最近已经主动退了下来。

张宏城被强行调去京城的可能性已经无限降低。

再就是陈蓓蕾打来电话说:沪上招待所招贼了!

还不止一次!

吓得罗琴天天带着人守在财会室睡觉。

如今财大气粗的招待所,光罗琴日常保管的现金就超过两万多!

差点被人给偷家,张宏城哪里还在花城待得住,要不是他不够级别坐飞机......。

张宏城和楚描红在十一月二十二日抵达沪上。

他们俩发现整个招待所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在前台值班的陆莉发现有人进来,猛的一抬头,藏在柜台下的手里居然还拿着根擀面杖。

陆莉看到来人竟然是所长和未来所长夫人,脸上立即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原来她另一只手里还抓着个铜铃,刚才正准备晃荡来着。

让所里容貌仅次于未来所长夫人的陆莉独自当前台,张宏城用膝盖想想都知道这肯定是“美人计”。

大厅周围指定藏不少人。

张宏城从陆莉的手里拿过铜铃,叮叮当当的摇了起来。

果然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从各处传来。

包智慧提着菜刀冲在最前面,陈蓓蕾双手举着竹竿紧跟其后,陈爽和赵俊挥舞着板砖断了他们两口子的退路。

简勇最牛逼,手里抓着一大把辣椒粉,对着张宏城的脸就准备来一个满脸开花。

直到他们发现在摇铃的某人是顶头上司,这才齐齐开始刹车,可惜地面太滑,都刹不住变成了一群滚地葫芦。

张宏城老怀大慰,哈哈大笑。

“大家不用这么客气,行这么大礼,至于吗?都起来,都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楼上传来了罗琴的大叫。

“啊,别跑!”

张宏城一愣,我去,自己刚才给那贼来了个“调虎离山”?

他领着头就往楼上冲,忽然他想到了什么,没有上楼梯而是直接往门廊后冲,跟着他的有寇世宏,其他人都一窝蜂的往楼梯挤。

张宏城和寇世宏刚刚来到二楼走廊的楼底下,果然看到一条黑影惊慌的跳了下来。

二楼的高度可不低,张宏城一把抓过去刚好扶了对方一把。

“谢谢。”

嘿,这贼还挺有礼貌的。

有礼貌的人必须奖赏,所以寇世宏把手里的赣省辣椒粉全赏了这人一脸。

张宏城没寇世宏这么缺德。

再说他跟楚描红谈了这么久的恋爱,对于穴道的理解自然是更上层楼。

一脚直奔“人中”,不偏不倚,正中顶端。

嗞~~~。

刚刚冲到二楼栏杆处的男同志们集体捂住了某处,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Nm,所长越来越凶残了!

这、这,应该已经彻底废了......吧?

说“谢谢”的这位男同志两只眼睛鼓得如同金鱼一般,眼珠子都差点直接掉出来。

嘴巴颤抖着一个字说不出来,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倒了下去。

有礼貌的先生被男同志们拖走,张宏城这才从陈蓓蕾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个贼已经来了招待所七八次。

从一开始的偷食堂食物,发展到偷招待所的摆设,然后又把目光盯上了职工宿舍。

咳咳咳咳,尤其是女职工宿舍。

这货撬门很厉害,但他不光是看上了招待所女职工们钱和票。

谁不知道这个招待所的女职工是整个区里都有名的漂亮。

赵俊组织人堵了他四五回,但都被他给跑了。

但就在昨晚,这小子还是中了招待所众人的圈套,被堵在了楼里出不去,但大家一时也没能把从偌大的楼里把他给找出来。

差点被偷了贴身衣服的陆莉一咬牙,自告奋勇在前台当诱饵,所有人都藏起来,看住了一楼和二楼各条要道。

“为什么不报警?”

张宏城脸色有些严肃起来。

任丽娟几个扭扭捏捏的。

“有几个女职工被偷了那个,羞都羞死了,所以想着先抓住再说......。”

楚描红眸光瞬间一冷,她淡淡的放下挎包,转身换了白大褂和口罩过来。

“带我先去看看这个贼......。”

张宏城没敢拦下满身在冒寒气的未婚妻。

陆莉抱着招待所医务室最大的那根针管兴致勃勃的跟在楚描红的身后,看得所有人都头皮发麻。

这个贼的嘴巴很硬,但在遇到楚描红后立即化成了水。

张宏城审问他的时候,这货还在浑身颤抖兼泪涕齐流。

“姓名?”

“高、高浩。”

“年龄?”

“三十一。”

“性别?”

“您看不出来?”

张宏城立即转头看向寇世宏。

“叫楚大夫回来下,这人回答得牛头不搭马嘴,怕是还有点病需要治疗一下。”

“别!别~~~~!”

“爷爷,我是男的,男的!”

张宏城不想自己和楚描红的孙子是这个德行,所以他的目光很不善。

贼慌了,急忙作揖。

“要不,您觉得我该是......男还是女?我都认的!”

“你来我们招待所干什么?”

“那个、那个,我就是想找点.......。”

“什么?”

“工作,对,我是来找工作的。”

“您别不信,我会踩缝纫机,踩得可溜了!”

“去叫楚大夫......。”

“我是来借、不是,是偷东西的!”

“偷的东西呢?”

“我没敢带回家,都藏你们招待所楼顶水塔后面了.......。”

张宏城让包智慧带着人去搜,等把不该遗失的东西都找了回来,再把这货送去派出所。

还不能大张旗鼓的,简直憋屈死人了!

“必须加强招待所的防盗措施!”

在事后的总结会上,张宏城一锤定音。

加固加高院墙防不住有心的人,张宏城打电话去东北,让红旗排的人想办法把旺财和来福送过来。

“这两货现在懒得很,”王凤志在电话笑得很大声,“不过我们林场里到处都他俩的后代在撒欢,我给你们抓几条聪明的过来。”

半个月后,一辆送煤的火车车厢在沪上货运站被打开车门,有人牵出了一长串黑不溜秋的田园犬。

王凤志说的“几条”,其实是一个加强班的狗狗。

张宏城和楚描红都喜欢狗。

全部给我留下!

招待所养狗会吵吓到住宿的客人?

我们招待所有旅客这种生物存在么?

1976年元旦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张宏城和楚描红都变得异常沉默。

因为那个噩耗即将传来。

好在就在两人分感煎熬之际,杭城那边的孙苏云来了电话。

未来丈母娘的语气有些激动。

“囡囡,你爷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