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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生命中第二个亲近的人去世,看着华年的尸体我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到底是穿越者叶云时,还是云衔山的叶云时。

他就躺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上,一步的距离隔着生死。

之后是袁千山,他为了保护一处人间的城池,耗尽所有灵力乃至血肉魂魄,我连他的尸体都没有看到。

说实话,我当时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以至于一滴泪都没有,等一切尘埃落定的几年后,我才在一日晨起时摸到了脸上的泪水。

这场血色大战还在持续,我知道不能继续下去了,战火燃烧千里人间饿殍遍野,这就是炼狱。

我不能让魔族这样肆虐下去,那些脆弱的凡人承受不住这些,而且曾经也是如此脆弱的存在。

云衔山上下都是如此想法,除去太过年幼的弟子,剩下的人几乎都上了战场,日月无光血色弥漫谁都不知道这一仗还要打多久。

大家都分散着阻截魔族,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师父了。

这天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去师父那里,说是要聚在一起商讨接下来的战术,风尘仆仆踏进大帐的时候我差点以为有两个师父。

师兄开始蓄须加上那张板起来的脸,很有师父的威严,两人站一起跟照镜子似的。

这一仗改变了太多,好多人不在了好多人也没了笑容。

好在墨回还是和我臭味相投,在角落里开始吐槽那些魔族的骚操作。

战术我是一句都没听懂,反正提起剑就是干,都杀了不就完了。

听到我这么说师父直接气得拿剑鞘敲我脑袋,我赶紧接住了好好放回去,那可是传承千年的宗门宝剑,要是坏了还不得赖到我身上。

战争还在继续,战线越拉越长几乎横穿整个凡间,魔族将兵力连接试图推进,这样一来就能扫平所有障碍。

魔族所到之处从来都是不留活口,要是得逞了,凡间能剩下几个活口都算是他们大意。

我知道必须要打断他们的战线,仙门也能借此进行突破,获得胜利的机会。

我悄悄拿走了师父的宝剑,一路奔波到战况最胶着的天峰山,高耸入云的山峰常年落雪不化

我紧握佩剑于山脚下仰望,传说女娲补天散落下无数废弃的五色石才有了山峦,那这位上古女神能否感知到有一天,她遗落的石头还能庇佑苍生呢?

我用尽毕生灵力挥出那一剑,化神期的修为没有丝毫保留,一剑之后我甚至都没有力气躲开落下的石头,要不是师兄赶过来把我背走,估计当时就能立地成坟。

那一夜大地上的生灵都听到轰隆隆巨响,那块女娲补天的石头落下来,天峰山被灵力强行斩断,瞬间倒塌形成山脉,将魔族挡在外面不得寸进,牢不可破的战线就此崩塌。

当时我躺在营帐里毫无知觉,要不是月怀拿了压箱底的丹药,恐怕当时就要去见阎王。

或许是因为这份功德,几十年不得突破的修为开始松动,睁开眼的那天我正式跨入了炼虚的门槛,也是在这一天花瑾瑜做出同样决定。

她擅长阵法以本源灵力作为燃料,一己之身挡住数万魔兵,更是生生改动河流走向打破战线,最后死在了那片河水中。

外门弟子更是死伤无数,却无一人后退,至此云衔山这一代弟子竟然只剩下我们几个。

我知道作为一个刚刚突破的修士,最应该做的就是巩固修为,可要我现在回云衔山还不如拿根绳吊死。

我醒来我第一件事就冲到战场上,和同门并肩作战,凭着炼虚的修为死死顶住,最后明月光都出现裂痕,我当时以为这是最后的离别。

但没有想到结局竟然是十六位大乘期前辈的陨落,而其中就有我的师父,云衔山第十一代掌门江灵仰。

“师父已经是大乘期修士,等哪天飞升了也能在天上保佑我,想想就觉得开心。”

我当初的话还在耳边,师父却没能问道飞升。

我看着他们耗尽生机修为结成封印,将魔族悉数锁在魔界中,身躯化作点点光芒飞向巨大阵法中。

或许是上天都为此悲痛,空中飘下洁白细雪,掩盖战争带来的死亡与鲜血。

师父死了,修士没有来生,更何况他以身饲阵不得超脱。

他年若我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师父死了云衔山要有下一任掌门,众望所归就是大师兄,我自然也晋升成为长老。

“云时,新长老上任后可以给自己的住所起新名字,以示万象更新,你想好叫什么了吗?”师兄开口问我。

“就叫昭华峰吧。”

我成了世人眼中的昭华长老,自此闭门养伤。

其实我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连三年都没有用上就好全了,可我就是不想出门。

我总是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逝者,妈妈、师父、华年、瑾瑜、还有许许多多的长老和同门,他们都留在了过往,而我只能是向前。

时间过得太久,不知道在昭华峰蜗居的第几年,墨回突然登门。

“你之前总是上蹿下跳,现在安静下来还怪冷清的。”

“你自己跳一跳不就热闹了。”

墨回给出一个神秘微笑,“我可没有这个功夫,还忙着教导徒弟呢。”

养孩子有什么可笑的,你就等着老二十岁吧,我在心里阴暗地诅咒他。

可惜墨回并没有察觉出我的抗拒,还在絮絮叨叨关于他可爱小徒弟的事情,“要我说你也收个徒弟吧,不然这一年年熬下去都没有活人气儿了。”

我就不。

昭华峰上的景色很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晚霞,我从一开始的真漂亮啊到后来的看了就想吐,也就经历两个春秋吧。

但我仍旧倔强地看晚霞,并把它列为昭华峰一大传统,虽然只有我一个人遵守。

日子一天天过师兄收了徒弟,月怀收了徒弟,就连言千默这孩子都收了徒弟,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还独自生活。

我也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我岁数大了。

当然从外貌上来看,我绝对还是云衔山一枝花,无人可比的英俊潇洒。

几百年光阴在我心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怎么也不能说我和年轻弟子那样抱有热忱,此时我也只能感叹年轻真好。

无聊透顶的我有时候还会悄悄去海边,然后跳下去在里面泡几天,反正有避水珠死不了。

每次这么做我都心情变好不少,然后爬上来的时候唾弃自己脑子有病,怪不得养老院的人都有些神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