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断阳,夜断阴,此话形容的便是包拯。
包拯日审凡人,夜审阴间,走南闯北的戏班子,难免会遇上某些灵异事件。
自然要学会利用某种狐假虎威的手段,用来震慑鬼物。
包拯夜审鬼的戏码,便是如此。
……
明月高悬,洒下银辉。
戏台漆黑一片,借着皎月之光,才得以看清周边事物。
夜深人静处,陡然走出一道人影。
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手持惊堂木。
他骤然出声:“阿贵去哪里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从声音上辨别,此人正是戏班子的声叔。
其脸上勾画着犹如阴曹阎王的黑色脸谱,獠牙露于唇外。
乍一看,与人间恶鬼无异。
夜审鬼的包青天脸谱,非那张弯月黑面也是为了震慑堂下鬼物。
怕,才能够审问出东西。
然而,毕竟这等事情声叔也没有做过。
避免不了心生胆怯。
声叔的话音刚落,背后便走出三个身着红色蟒袍,红脸,腰挎长刀,或是怀抱宝剑的人。
这组合本来应该是四人。
碰巧,阿贵直至到天黑的时候,都没有回来。
而戏院的其余人,不是年纪大就是胆子小,做不得这些事情。
脸上画着红色脸谱,也认不出谁来。
其中一人说道:“阿彪说阿贵他下午的时候把买东西的事情全部推给他后,人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闻言,声叔叹了一声:“算了,不管这阿贵了,再去喊阿佳过来扮一人,少一人不成规矩。”
新少佳昨日被鬼上身后,脑袋被撞得昏昏沉沉,现在已经睡上一天。
等到被人叫醒。
来到戏台的时候,见朋友穿着蟒袍,声叔穿着他的戏袍,顿时就不乐意了。
“声叔,你一把年纪还那么大戏瘾,扮包公来吓唬我啊!”
“你身上这不是我的戏服吗?快点脱下来还我。”
声叔见其上手过来扒衣服,怒斥道:“新少佳,你仗着大牌就在戏班子里面胡作非为,现在变得人恨鬼憎,我们为了救你一条命,你还不领情……”
被骂了一顿的新少佳,还迷迷糊糊的。
摆摆手道:“声叔,你什么意思?我要你们救命?我又没得罪什么大人物。”
边上的三个朋友也看不下去了,接连说道。
“阿佳,你昨天被鬼上身啊!你忘记了?”
“你那被剪烂的衣服,也是那只鬼弄的。”
“这次要害你的,就是你之前撞到的鬼。”
听到这些话,新少佳这才稍微冷静下来。
半会儿过后,他松开声叔的衣服,坚定说道:“好,那我就陪你们演这一出戏,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片刻之后。
众人收拾准备好。
声叔坐于堂上,四人立于两侧:“威武,升堂。”
啪——
声叔一拍惊堂木:“铁面无私,断尽天下冤案,青天有眼,了断鬼神奇冤,台下何人作祟,速速前来领罪……”
见四周毫无动静。
声叔眼神示意扮演王朝马汉的新少佳和阿彪,祭出尚方宝剑。
旋即说道:“此乃圣上赐予宝剑,上斩阳间贪官,下斩阴曹鬼祟……”
话音未落。
台下的潮州鬼随着青烟现身。
阿彪直接被吓晕过去,若不是新少佳眼疾手快,将其搀扶住。
恐怕就要出事了。
潮州鬼跪于堂前,叩头认错,诉说完身世后,请愿让包拯将他尸骨收殓,重新埋下。
当说到尸骨位置时:“我的尸骨就埋在戏台正下方,其中还有一副是……”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口中还高呼着救命。
众人目光被其吸引,再看向堂前之时,鬼物已经不知去向。
来人正是失踪的阿贵。
阿彪第一时间过去搀扶。
见到被打成猪头三的阿贵,他赶忙喊来台上的声叔:“阿贵伤得很严重,快点来帮忙。”
鬼祟已经被赶走。
而且戏班子也有规矩,戏一旦开场,就必须演完。
包公审鬼例外,无论成与不成,都只能演一次。
声叔他们也就只能就此作罢!
检查一下阿贵的伤势,基本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问题。
众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戏班子的人就将戏台给拆了。
将戏台底下的尸骨给收敛到骨灰坛当中,然后找了个背靠阴的迎风坡好生安葬。
晚上,戏班子几十号人,为了庆祝演出的即将圆满成功,也是想冲冲这次的晦气。
所以,便包下江门镇的客栈一楼,准备在这里开庆功宴。
晚上,人基本已经到齐,就连阿贵也一同在内。
他的伤势全部在于皮肉表面,并未伤筋动骨,也就不会影响到正常的行走。
不过,这伤势至少要养上十天半月才能痊愈。
饭桌上,阿贵蹲在椅子上,大吐苦水:“我就是眼瞎,还以为那荡妇是好人,没想到也是个婊子,她那姘头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还跟本地的官差熟络,把我带进去好一顿打啊!”
说到这里,他更为愤怒,拿着筷子指着半空道:“别再让我碰见他,否则我肯定要把他偷摸弄死,真他娘的倒霉……”
噗通——
一块石头砸在阿贵面前的汤中,汤水高高溅起,泼了阿贵一脸。
阿贵抬头望去,只见二楼边缘,那张可恨可憎的面孔,正靠在围栏边上,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阿贵第一时间是紧张。
旋即,就是无边的怒气。
拿着筷子的手用力拍在桌面上,把木筷子都给折断了。
阿贵直指任霄:“兄弟们,就是他,昨天就是他打的我,帮我干死他。”
在他看来,戏班子里的人都是他的好朋友。
十来个人一起上,不把这个瞎眼的家伙打得跪地求饶,他以后跟着对方姓。
见状,任霄的目光移动到周围人的身上。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巧合。
那些戏班子庆功的地方,居然会是他下榻的客栈。
接下来,那只任务的青面恶煞,应该也要到了吧!
与此同时的一楼,其余的人,基本都听到阿贵的话。
但是却没有半个动手,或是准备动手的。
谁都不傻,从阿贵口中可以知道,上面那容貌俊朗的年轻人,貌似背景不凡。
他们要是胡来,可能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镇子。
更何况,阿贵也不值得他们豁出命冒风险去帮忙。
“你们是不是兄弟,是不是朋友?如果不是我身上有伤,我早就上了。”阿贵还在原地叫嚣。
就在此时,入门左侧的墙壁喷出青烟,旋即砖石炸裂开来,露出一个大洞。
一披头散发,身着白色练功服的丑陋恶鬼,于浓烈青光当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