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处南一生处事,从不冒险。
就连行骗收徒,也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若是门徒有天赋勉强入门,尚且脑子不灵光的情况下,才会一起带走。
否则,会留下一个“师门”,交由那些门徒镇守。
随后,便不再回去,管那群门生死活。
邱处南若是不正面碰上妖邪,即便对方只是小鬼之流,同样也是不会出手。
谁知道小鬼背后会不会有老鬼!
一生奉行的是“苟”字道。
此时,他正端坐在木椅上。
扫了旁边杵着的村民几眼,邱处南询问道:“我出手的费用可是很高的,你们把钱准备好了没有?”
“仙师,钱准备好了,只待仙师将妖魔除去,我们自然会将银两双手奉上。”领头村民不卑不亢说道。
这个世界,妖魔鬼怪横行,修行者同样不少。
城内村民见怪不怪,对于这些修行者,也没有卑躬屈膝的态度。
就算是修行者,同样要被官府管辖,世道鱼龙混杂,官府同样有供养的法师。
就连燕赤霞,也曾被通缉过。
旁边被喊来问话的廖震,听到有妖魔作恶,他正义感勃发:“师傅,我去通知师兄们跟你去除妖……”
“回来。”邱处南冷淡地瞥了一眼廖震,道:“你是师傅,还是我是师傅?需要你替我做决定。”
“去把师门其余人都喊来,我们去除妖。”
被呵斥一顿的廖震,本来埋着头准备受罚。
可是又听到后面一句话,这才喜笑颜开:“我就知道师傅你不会抛开百姓不管的。”
……
与此同时,慈航大殿内。
那狼狈的皇帝,看见满地的名臣将相皮囊,这才幡然醒悟。
怪不得朝廷上下近乎铁板一块,每次早朝上朝的臣子,对于所有事情,近乎没有异议。
原来,手底下的权利,早就被普渡慈航架空。
只剩下那寥寥几个大臣尚且幸免于难。
想到这里,皇帝就是一阵后怕。
自己差点也就成了此地一具腐烂皮囊。
龙颜大怒之下,他挥手招来城内精兵,传令至大夏国各地,踏平普渡慈航立于境内各地,用以收集信仰的淫祀。
左千户为了请罪,自愿成为马前卒,扫荡普渡慈航藏于民间的妖邪子嗣。
傅天仇也官复原职,并未像任霄所言的那般,坐上太上皇的位置。
兵部尚书,官属一品,统管全国军事的行政长官。
脑袋顶上只有皇帝一人。
再让傅天仇升官,那就只能坐在那龙椅上了。
傅天仇自认为臣子,君臣之别,在他看来,犹如雷池,不能逾越半分。
跟在狼狈的皇帝身边,一行人回到殿后的山坡。
即便有着左千户带着口谕调来的大群兵卒,皇帝照样没敢作妖。
刚才见识过任霄那仙神般的伟力,再来百万兵卒,惹得那位法师生气,他照样尸首分离。
皇帝都怂了,傅天仇等人就更不用说了,乖乖跟在后面。
任霄此时还揽着傅清风,傅月池的肩膀,没有半点形象蹲在地上。
傅清风:“任前辈,我们这样会不会有失你的威严,蹲在地上好像怪怪的。”
任霄:“你随便找个人问问,看看会不会有失形象?我放个屁他们都得称赞一下放得响亮。还有,我答应你们的事情已经完美做到了,你们的条件呢?”
傅月池:“任大哥,你不会是想要我们吧?我先说好的,我不跟姐姐抢,你只能挑一个。”
傅清风:“任前辈,我们傅家和马家还有婚约,早在之前就定好是我联姻了,月池也喜欢你,要不就让月池她嫁给你吧!”
任霄:“你们两姐妹想卸磨杀驴是吧?我告诉你们,你们……”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山坡就乌泱乌泱出现一群人。
正是皇帝领着几个侍卫,还有傅天仇和那几个幸运没死的臣子。
“法师,朕今日。”皇帝见到危险的目光扫来,当即开口道“不……是我今日在此,心怀愧疚,深感往昔之过。朕……是我曾沉溺于声色犬马,疏于国事,致使百姓疾苦,国家动荡,社稷倾颓?我今天幡然醒悟,决心洗心革面……”
皇帝在傅天仇口中了解到,任霄对于皇位并未有半分兴趣。
他挨打的原因,九成要归功于他太欠打了,一成要归功于搞得民不聊生。
所以,这才想了这番措辞,想要表述自己立志当明君的想法。
不曾想,那番慷慨激昂的话还没说一半,便被任霄不耐烦打断了。
“你有屁快放,我还有重要事情呢!”
任霄现在忙于泡妞,哪里有空跟这个傻冒在这里废话。
一群人乌泱乌泱过来,他连小手都没得摸了。
见到傅天仇在场,任霄一拍脑袋,道:“对了,伯父,你们和马家的婚约是怎么回事?”
傅天仇素来不怕死。
身死事小,失节事大。
早就看穿这货对自己两个女儿都图谋不轨。
这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发生,当即梗着脖子,道:“在清风还未出生之时,我们和马家两家早就订下娃娃亲。”
“若是没有这事情,清风早就成婚了,马太傅刚才还跟我商量半月后完婚呢!”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嘿!你个老头那么不上道。”任霄撸起袖子,吓得旁边的傅清风和傅月池一边抱住一只胳膊。
他还故意蹭蹭,然后才怒声道:“她们两姐妹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再扯父母之命,我去把她们爷爷给带回阳间,还有你定娃娃亲的时候,征求过我的同意了吗?”
傅天仇脑袋顿时暴起青筋。
这混蛋才冒出来几天?
他不敢想象,这是人能够说出来的话。
不过,皇帝在身侧,他只能强压着怒气解释道:“月池还未有婚约,清风的婚事不可能改了,否则悔婚之事传出,我们傅家落得不义之名……”
傅天仇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傅清风已经没有可能,倒是傅月池,他为了大夏国着想,还是能委屈一番出去联姻的。
“马太傅是哪个?我要跟他谈谈。”
刚才蹲在地上的任霄,实则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早就把事情听得清清楚楚。
感受着左右双侧夹击的柔腻,他心中美滋滋,不过还是装成怒意满满。
被任霄盯着的马太傅,脑袋的汗珠直直落下。
旁边的皇帝老儿都不敢发声,他这个一品太傅,哪里能承受这般压力。
若不是很多人都在看着,他早双膝一软了。
马太傅赔笑着解释道:“法师,我们其实和傅家不熟的,那个婚约我们早就想退掉了,我家犬子是出了名的废物,他不配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