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林华府。
傅东珩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打开后倒入高脚杯中。
他握着高脚杯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黑眸一片暗沉。
男人将红色液体送入口中。
从春江华悦离开之前他交代苏姨盯着宋思瑜,如今半个小时过去,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他不明白她有什么好闹的,就算闹,也不至于跟他提出离婚,甚至连“离婚协议”都打了出来。
傅东珩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知她什么时候会想通?
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后,男人把电话打到了春江华悦。
苏姨接了起来:“傅先生。”
“她睡了吗?”
“主卧的灯已经关了,太太应该是睡了。”
他“嗯”了声:“明天早上做点她爱吃的。”
“是。”
傅东珩交代完挂了电话。
回到沙发处坐下,他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长夜寂静,男人用酒精麻痹神经。
他不可能退让。
这世界上哪个男人不想要权利?
他纵横商场多年,能力和手段都有,凭什么放着华傅集团不要?
她当初找上他,不也是看中他暂时掌权华傅,有能力救中宋于水火之中么?
他想要继承权和股权,想要成为华傅唯一的掌权者,是一个男人对世俗意义上成功的渴望,也是野心的日渐滋长。
只要再过三个月孩子就会出生。
只要再等四个月,他就可以得到奶奶允诺的继承权和股份。
到时候二叔一家只能屈居人下。
他傅东珩,就是最终的胜利者。
等待他的,是天高海阔。
……
第二天。
宋思瑜醒的很早。
她睡得不好,醒来时精神状态也一般。
因为身子笨重,洗漱都变得不方便起来。
往常傅东珩还会在她身边帮忙。
可今天,只能一个人慢慢来。
从浴室出来,女人坐在梳妆台前,本要做些简单护肤的。
可看到自己不怎么样的脸色,以及重重的黑眼圈,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她待会儿要去华傅找傅东珩。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因为他失眠,姿态狼狈。
宋思瑜觉得女人无时无刻都要保持精致。
于是,她挑了些孕期能用的化妆品,化了个简单的妆,遮掉黑眼圈,还选了个色号略显清冷的口红。
拿着离婚协议下楼时,苏姨刚好从餐厅出来,满脸笑意地看着她:“太太,先生昨晚打电话特意交代早餐做点您爱吃的,快吃饭吧。”
后者对上她的视线,笑容同样温和。
只可惜,说出口的话却没什么温度:“那麻烦苏姨打电话转告他,他交代您做的早餐,让他自己吃。”
话落,女人抬脚出了别墅。
苏姨不禁愣住。
别墅房门关上之后,她立刻给傅东珩打了个电话汇报。
……
宋思瑜本想开车去华傅的。
可想一想,自己如今已经怀孕六个月多,开车太不安全了。
她慢悠悠地走出了别墅区,打了一辆车。
上车后,女人看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闪过怀孕以来他每天陪自己一起上下班的场景,心中酸涩渐起。
那些她以为的美好陪伴,原来都是有所图谋。
他守护的不是她,也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是他的继承权。
思绪一旦开闸,就有些控制不住的趋势。
女人闭了闭眼,努力压制那些情绪。
她想做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她不想哭哭啼啼地出现在他面前。
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在华傅集团外停下。
宋思瑜付了打车钱,推开车门下车。
仰头望向华傅大厦高楼,她呼出一口气,扶着腰踩下门前的几个阶梯。
正在工作的前台看到总裁夫人来了,一边招呼同事上前扶着点,一边打电话通知了88楼的陈特助。
陈特助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傅总,太太来公司了。”
傅东珩正拿着钢笔准备在某文件上签字。
听到陈易的话,手上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他,眼底溢出点点光彩:“在哪?”
“刚上了电梯。”
“去接一下。”
陈易应声后出了办公室。
傅东珩捏着钢笔的手微微收紧。
刚才接到电话,苏姨告诉他宋思瑜没吃早餐还留下那么一句话让她转达,他以为她还在气头上。
没想到竟然来公司找他,难道想通了?!
男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放下手里的钢笔,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子,正要推开椅子起身,开门声传入耳中。
傅东珩第一时间抬眼看去。
时值初冬,宋思瑜穿着一件浅色的羊绒大衣,头发编成侧边辫放在肩上,额前垂下来的刘海将她的温婉气质衬得愈发出众。
他就那么坐在椅子上看得入迷,眼睁睁地盯着她走过来,一时之间连起身都忘了。
直到——
她走近,漂亮精致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地开口:“傅东珩,你是华傅总裁,不是泼皮无赖,说过的话应该算数。”
男人扯唇:“是么?”
“昨天我就当你是情绪上头,你说的话我不跟你计较,如今经过一夜你应该冷静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都不会牵扯中宋,过去十个月,是你欺瞒哄骗,现如今孩子在我腹中已经六个月多,不管怎么样他身上都流着你一半的血。”
言尽于此,女人把手上的离婚协议递过去,温和耐心地开口:“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中宋的股份还我,婚离了。”
傅东珩眉眼冷厉。
他瞥了眼她手上的东西,那刺眼的加粗黑字彷佛像是一个魔咒,无端地挑起他内心深处的隐怒。
男人闭了闭眼,压下情绪。
再次睁开时,他猛地起身,一把拽过她的手腕霸道地将人抵在办公桌上,扣着她的后脑勺发狠般吻了下去。
早在看到她出现在办公室的第一眼,他就想这么做了。
他早就知道宋思瑜很美。
怎么穿都美。
怎么打扮都美。
今天,她化了淡妆,涂了口红,原本就精致貌美的脸更加出众。
他以为她是来求和的,甚至连如何给她台阶下都准备好了,可她一出口便是那些让他不想听的话,执拗的让人想要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