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明在进入祠堂的时候,那里还是鼓鼓囊囊的,在这期间也没有人带着大件东西出去啊,小四的尸体又不是长了翅膀会飞,怎么会忽然消失呢?
对于这种泼脏水的行为顾辞自然不会认,她看似是在对村长解释,实际上是对着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村民解释。
“这祠堂这么多人有没有看见谁带着大型的东西出去呀,再说了今天出去的人大家都看着的呢,就这么一个出口,这么多双眼睛都没有发现什么,小四之前还在,消失不见也只有刚才大家注意力都在门口的时候,那个时候更不可能有人光明正大带走小四尸体。”
顾辞盯着村长:“那祠堂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密道?”
密道。
村长的脸色难看起来,他收回目光垂下眸子自己思考。
难不成真是小四自己跑的?但是也不可能啊,仪式都还没有完成小四根本就没有行动能力。
而且小四今年都十几岁了,他不像小五,小六一样,都是小年龄的孩子,他不会不知道这个仪式的轻重缓急。
难道是出什么事儿了?还是说真的有人通过这个密道带走了小四?
村长又扫了一遍人群数了一下人数,除了小四他娘还有几个实在是不愿意走动的老东西外基本到齐了,除了这几个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遗漏的人。
村长不悦的看了一眼旁边白布盖着的尸体开始思考。
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在这些外来人眼中贸然揭开这块白布,揭开它这样不就等于将他们的计划的暴露了吗,至少现在不能,他必须要让计划顺利进行。
村长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头对上顾辞的目光对着她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回答。
“这里面确实有一条暗道,一般人不知道。有可能是有人利用后山的人来吸引我们视线的时候将小四带走了,我们需要尽快将小四找回来。”
村长这样说其他人也同样赞成。
不管是后山人还是外来人,都不能阻挡了他们仪式的成功,这个仪式关乎着他们村子的未来,不能有半点闪失。
渐渐的,恐惧被愤怒所替代村民们也都吵着要将小四找回来。
之前顾辞还以为是旁边祠堂的房间和祠堂里面相连,没想到里面真的有一个暗道。
“那村长我能进来看一眼吗?”
顾辞隔着祠堂遥遥的向里面看了一眼,她甚至没有越过门口的那棵大槐树。
之前桃源村的村规不就说了,不能在没有村里人允许的情况下进入祠堂。
看吧,她这么遵守规则。
“这样不好吧。”
村长扯出一个笑容向前挪动两步,挡在顾辞的面前,以防止她的视线乱看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
顾辞注意到村长在面对她的时候,手会不自觉的去拉旁边的白布,她似乎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遮掩住里面的情形。
挡住顾辞的视线,村长也不直接去看顾辞,他招手叫来一个村民进来给那青铜器样式的油灯里面添了些许灯油,将里面燃烧的烛心用竹夹子拔出来一点儿,确认火苗旺盛之后才松了口气。
“这样吧。”
村长以防有其他人在他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来惊扰遗体,尤其是这些外来人,他格外的不放心。
他顿了顿继续:
“我们必须要找到小四遗体,这就麻烦大家跟我们一起出去寻找下小四,大家一起结伴而行,也以免后山的人抓住落单的,在这祠堂里面我们布置了重重的机关符咒,后山的人轻易是进不来的,但是我们还是有人需要留守在这里。这样,村里面留守两个,其他人就一起出去找一找。”
村长看向顾辞:“小小小姐,您不会介意的吧?您也不要担心,您跟着我一起,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
要说村长最不放心的是谁,那就是顾辞了,之前他还以为顾辞跟其他的的花架子一样,但是顾辞对比起他们最多算得上是一个美丽的花瓶。
但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就冲着顾辞对他下手的那一个很辣劲儿,他也没觉得顾辞是一个特别好相处的人,此时要将人带走的话顾辞必须先带走。
听见村长这么说,村民们也非常认同,毕竟连遗体都找不回来,小四又怎么能安心的上路呢?
村民们虽然害怕后山的人,可是他们并不是什么都不作为,作为村里的一份子,他们自然是有义务去帮助村里的人。
看见村民们都如此团结村长也十分欣慰,他将玩家和其他的村民分组,在祠堂里面就留下了一个阿寿和一个村民来守在这里。
“本村人守着我放心,要记住”
村长是最后一个跨出门的,他看着留守的村民不放心的回头嘱咐他们。
“当我们出去之后就要用准备好的草木灰细细的洒在大门口,这样的话进来的人你们也能够看到,当然啦,这也是为了防止你们擅自出去被后山的人给袭击。”
像是不放心,村长走出了一段距离后又回来嘱咐他们记得把那些灰撒的宽一点,让他们提高注意力到时候好观察。
村民和阿寿点点头看着他们离开,也不知道为什么玩家和他稀里糊涂的分开,阿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忽然变成留守儿童了。
难道这就是有身份的苦吗?
但是比起去外面,他还是更愿意待在这个祠堂里面和村民一起烧点纸,比起面对那些活死人他更觉得要和死人待在一起要好一点,至少死人不会突然诈尸。
阿寿这样想着心情也放松一些。
“阿寿,你害怕吗?”旁边留下的那一位村民看着阴森森,只有他们两个人显得无比空旷的祠堂有些不明所以的问了他这么一句话。
阿寿并不清楚留下的这一位村民叫什么名字,但是这位村民的年龄偏大,看上去也有个四十多岁的样子,为了避免露出端倪,他就没有过多热情的回应。
阿寿抱紧自己的双臂冷的哆嗦了一下身子,也不知道是他错觉还是怎么的。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在祠堂里面浑身不舒服,就像长了跳蚤似的不自在。
不过他又害怕自己没有回答惹的这一位村民怀疑他点了点头笑嘻嘻“难道你不害怕吗?”
“怕这有什么好怕的,大家都是认识的人,说不定你也认识呢。”村民自顾自上前拿起那个之前撒了一大半的簸箕细心的在门口撒上一层灰,他撒的灰并不算多厚,但是在黢黑的地上格外的明显。
那一片草木灰就像是被月亮遗落的一片月光 孤零零的躺在那里等待着被月亮收回,若是有人踩在那片月光上就会留下一个脚印叫人看得明显。
阿寿也听到了顾辞刚才跟村长的对话,他知道这个里面有一个通道,只是这通道他目前并不知道在哪里,之前他进入祠堂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他和阿福根没有去找过。
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那里面的结构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一眼就能将全部东西收进眼中,所以当时的他们就没有多想,现在想来,阿寿恨不得回到第一天晚上,狠狠的给他自己一大耳刮子。
那么好的机会呀,他们竟然不一寸寸的去找,真是浪费了。
看着阿寿还在外面的火盆旁边坐着,那位村民回头招呼着他:“你过来呀,你在外面守着干嘛?”
阿寿干笑两声:“外面比较凉快,我喜欢待在外面。”
这句话让在祠堂里面的村民起了疑心,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阿寿面前,看着阿寿害怕但是又强忍的模样,他有些怀疑。
“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还是说……你害怕我?”
他口中的怀疑实在是太过明显,连表情都是那么生动,看见村民离自己这么近,阿寿缩了缩脖子有些抗拒:“不要离我这么近,我喜欢女孩子,咱们两个离得太近有点暧昧了。”
听到这个话,那个村民有些无语,他嫌弃的看了眼阿寿之后撇着嘴离他稍远了一点一边说:“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奇怪呢?就和那群外来人一样。”
这一句话一出阿寿的心都凉了半截,他是暴露了什么吗?
这样想着阿寿赶紧扯起一个笑脸想要将这个话圆回来:“我有吗?你看我这么自然肯定和那些人不一样呀。那些外来人怎么能和我一样呢”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的行为也太奇怪了一点儿。”
村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皱着眉头疑惑的看着阿寿,但具体是哪里奇怪他也不知道,只能觉得阿寿的行为和他们有点不一样,而且还畏首畏尾的样子。
“那这样的话就是没什么奇怪的呀。肯定是因为你看到那些后山来的人多想了。”
阿寿强装镇定,他说信誓旦旦,村民也将将信将疑,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让阿寿进来来帮他把东西搬一下。
搬东西,搬什么东西?
阿寿有些疑惑,不过有村民的怀疑在前他也不好胡乱猜测,这个祠堂撑死了大件儿的东西,除了这些板凳以外,就只有祠堂里面那具用白布的尸体需要搬了。
可是尸体被特意放在这里又怎么需要搬动呢?难道是要把那个供桌给搬走吗?可那个供桌放在尸体前面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要挪动的必要呀。
阿寿这样想着,虽然疑惑但是身子却很诚实的站了起来,他跟着那位村民向祠堂里面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回顾周围思考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可是他使劲想也没想起来,阿寿就只能归结于自己太紧张了,现在眼前最重要的是不被村民怀疑。
阿寿的目光在祠堂里打量着想要看看那个暗道在哪里,就当他一脚踏进祠堂时他才觉得不妙。
阿寿僵硬的维持一只脚跨进祠堂的姿势猛的意识到不对劲。
他刚才有得到同意吗?
让他搬东西算是邀请吗?
阿寿一下子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他踏进祠堂的脚收回来也不是,就这样维持这样的姿势也不是。
他抬眼看着面前同样停住脚步的村民有些不安,他祈祷自己想多了然后不断给自己洗脑:自己是村里的人,不需要担心这么多。
当他成功给自己洗完脑之后阿寿发现那个村民就站在自己前面背对着他也不动。
他像是上了机器的发条,动力用尽之后僵持在那里。阿寿谨慎的向后面退了那一步。
“不是说搬东西吗?搬什么东西啊?”
“搬东西?”
那一位村民回头扬起一个奇怪的笑容看着阿寿:“难道你忘了我们村的传统吗?今天是要进行最重要的仪式呀,你忘了吗?”
传统,什么传统?
阿寿有些懵逼。他只是有了一个村民的身份,并不是拥有了村民的记忆,村民这一个问题问的的他有一些不知所措。
“仪式嘛,仪式我肯定知道,但是现在咱们说的不是搬东西吗?”阿寿笑了笑干巴的说,他再怎么愚钝也能注意到现在气氛的不对劲。
他咽着口水看了一眼身旁白布盖着的尸体后想着等一会儿,趁村民不注意自己就跑出去。但是村民好像知道他这个想法一样并没有追究他漏洞百出的表情和话。
他指了指旁边白布盖着的尸体“我们要搬这个。”
“搬这个,为什么呀?这个东西不是今天才搬过来的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搬?”
阿寿是知道白布下是什么东西的,只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老村长和小四的尸体要被来回搬运,难道是这里面有什么风水的讲究吗?
村民听见他这个话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他走到老村长尸体的前面对着他笑起来像是在解释也像是在自言自语:“当然是为了腾地方呀,把这尸体腾开才好放其他的尸体呀”
这怎么说话说的颠三倒四的,什么把尸体挪开放其他的尸体,这不是很不吉利的事情吗?
阿寿看着他并没有要和自己过多解释的样子选择了不问。他来到木板的另一端想要拉起尸体躺下的木板。
他弯下腰去寻找木板边缘,只是没有想到他在找边缘并握住木板的时候将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一起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