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现在六个月了。
我身体长了,那我脑子长不长?
六个月宝宝的智商大概在哪条线上?
“是不是饿了?”风北齐又变得温柔起来,转身怀抱我坐下,拿出了一个仙瓶,“你现在还不能喝奶,先喝点花露养胃。”
花露好,我最喜欢花露了。
自从吃了奶,屁屁都臭臭了,能把我自己给熏死。
他把仙瓶递到我面前,我一把抓住,我的手也变得更灵活有力了。
我抱住就喝。
“咕咚咕咚,啊呸呸呸!”居然是,酒!
虽然这酒一点也不辣,还带着浓浓的果香。
“哈哈哈——”风北齐开怀大笑,嘴里浓浓的酒气全喷在我面前,熏得我头发涨。
“嗯……”风北齐这一笑,倒是把凤崎给吵醒了。
凤崎原来睡在我身边,把司御旻推得老远。
应该是他又怕司御旻睡相不好踹到我。
凤崎小哥哥就像是我的贴心小马甲一样好。
如果我离开也能把这件小马甲大包一起带走就好了,让他也远离这里的阴暗纷争。
凤崎揉揉眼睛坐起,长发披落还有点婴儿肥的脸庞:“义父……你别吵潇潇睡觉……”
风北齐转身揉上凤崎的头:“抱歉,把你也吵醒了……”
风北齐对着凤崎总是格外的温柔。
大天尊怀疑我不是风北齐亲生的。
我却在怀疑凤崎是不是风北齐亲生的。
“潇潇是饿了,我喂她花露。”风北齐又拿出一个水瓶来。
凤崎立刻认真:“让崎儿来喂。”
说着,凤崎拿起水瓶认真喂我,充满了做哥哥的责任感。
我抓住喝了一口,对味儿了。
凤崎有些惊喜又好玩:“潇潇能自己抓瓶子了。”他看着我开心地笑着。
“恩,潇潇六个月了,应该会叫爹妈了,潇潇,叫爹。”风北齐轻哄地看着我。
我拿开水瓶开口:“哥,哥,哥……”
风北齐面色僵硬。
凤崎开心地跳起:“潇潇会叫哥哥了!哈哈哈——潇潇真棒!潇潇最聪明了!”
凤崎激动地在床上不停地跳。
“嗯……”床上的某只猪嘟囔了一声,“别吵本殿下睡觉……呼……呼……”
那只猪翻个身,腿一蹬,继续睡。
我看着他刚才蹬的腿儿,凤崎睡我身边“保护”我,果然是对的!
风北齐的笑容却在司御旻嘟囔之后消失,他阴沉沉地注视着司御旻小小的身影,眼底是一分戒备。
凤崎似是看出风北齐的戒备,垂眸轻语:“义父请放心,太子睡得很沉。”
他的神情里,多了一分紧张。
凤崎,你是在紧张自己与司御旻的这份感情会被风北齐训斥吗?
我伸出枯干的手,握住了凤崎的小手。
凤崎小哥哥,别紧张,你做的事,没有错。
你很善良,因为你的善良,才包容与接纳了司御旻。
正是因此,我看到司御旻正因为你在慢慢变好,我才看到了“善”的强大。
不要改变你这纯净的初衷,成年人的想法有太多的杂念,未必是对的。
凤崎也更加紧张地握住我的手,宛如也想从我这里,获得去向风北齐承认,并想要继续跟司御旻做朋友的勇气。
风北齐盯视司御旻的背影越来越阴森,隐隐的,杀气也开始在这无声的黑暗中浮现。
“他和我们不一样,可以安心睡觉……”凤崎接着说,紧张的眼底又多了分羡慕。
他在羡慕司御旻可以如此无忧无虑。
而他这句话却让我和风北齐都是一怔。
凤崎,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不敢在黑夜中安心入睡?
而风北齐的眼神也如那暴风雨下的汪洋开始翻搅涌动。
恨和更多更多复杂的情愫在不断纠葛着风北齐的心,还有一丝几乎淡不可见的微光从里面挣扎出来,但依然被一只黑暗的大手抓住,拽回了黑暗的深渊。
那一刻,风北齐的神情再次归于平静。
平静的,却让人莫名心疼……
风北齐的师父没有说错,谁无法骗过黑暗的眼睛。
“义父……我知道我不能跟太子做朋友,但我……”凤崎没有再说下去,原本清澈的眸子里也开始有了那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复杂。
这些复杂的心情是他无法处理和理解的,反是成了折磨他那颗水晶般纯净心灵的黑暗。
风北齐看着凤崎的挣扎,眼中变得不忍与疼惜。
他伸手揽住凤崎小小的身体,轻柔地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他慢慢抚摸凤崎的长发,放柔了声音:“没关系,崎儿,义父相信你的判断,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义父做的很多事……”他的双目又再次失神,“都是错的……”
我惊讶地看着黑暗中的风北齐,他……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义父更不想让你变成义父这样……”风北齐低喃的话音,更像是对黑暗的低低忏悔。
风北齐将所有的恶都揽在了自己身上,给了凤崎一角干净天地。
“义父没做错!义父是为了大家!”凤崎哽咽起来,他伸手抱住了风北齐,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衫。
在这凉薄的月光中,我看到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灵王和金贵的小殿下,而是在黑暗中相互依靠的父子。
我越发好奇他们的过去,他们,到底从哪儿来?
他们,又到底是谁……
第二天,太子妃六个月的消息就传遍了整座灵宫。
要不是灵帝有令不得任何人来打扰我休养,保准所有人都要跑来围观,是能卖门票的那种火爆。
还别说,一瓶奶,一滴灵药下去,我立马原地坐起!
我能坐了!我能坐了!我终于能坐了!
能坐就离爬不远了。
能爬,就能走了!
我坐牢的日子,终于就要结束了!
慢着,凤崎他们打算送我走!
我脑子猛地空白了一下。
那我不是不会再拔苗助长,又要开始慢慢熬日子了?
我t……我开始纠结。
一边是痛一下,就能走。
另一边,又是漫长一岁年。
我双手抱住头,我这么小,就心烦地要揪掉一头黄毛了。
一夜之间,我头发倒是多了不少,够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