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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的天空因为亡灵已经变得零散而重见天日。

蓝天云海的远方,依然有细细的黑色龙卷朝这里而来。

灵祖带我飞落巨大的湮灭之盘之下。

因为整座灵都的结界关闭,他终于能踏入这座灵宫。

湮灭之盘下,依然被一片暖光笼罩。

在那片暖光中,竟是依然守着我的樨木和花脸!

我登时感动哭。

他们看见我也惊讶在原地。

我将风夭夭塞给灵祖,还想放掉灵仗时,它却忽然缩小,化作一根绣花针般大小,插入了我的发中。

我立刻飞扑向樨木和花脸,紧紧抱住了他们。

四年过去,樨木已经彻底有了人形,下身不再是床,而是人的腿。

只是他的脸,身体,依然是树木的木色与花纹。

花脸还是那么傻乎乎,吐着舌头。

闻出我的味道后,就连蹦带滚,开始蹭我的腿撒娇。

“潇潇……”樨木激动地哭了。

我擦去他脸上的眼泪,那眼泪也像是花露,竟是带着香味。

他的长发也变得更细,更柔顺。

但上面那点点小花,依然还是那么美丽。

我一时激动到不知该说什么,只有继续抱紧他。

“呜~呜~”花脸就继续躺在我脚下撒娇。

过了很久,我放开了樨木,他高兴地看着我。

木色花纹的眼睛已经更像人的眼睛。

“谢谢你,一直守着……”我感谢地握住他两只柔软的,却是木纹的手。

他笑得腼腆又纯真:“我得养着花脸,他没有吃的,会饿死的。”

“哈哈哈——”我再次用力抱住他,在他身上跳。

我的小床,我最忠实忠诚的伙伴。

无论在任何危险时刻,他都没有离开我。

我忽然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但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

我再次放开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还有要紧事要做。

灵祖飞落我们身旁:“我该走了。”

他递出了风夭夭。

樨木和花脸一下子戒备了。

一棵千年的灵树,一只缥缈界凶悍的灵兽,却在戒备一个四岁的娃娃。

我对灵祖点点头。

灵祖化作一道灵光,飞入湮灭之盘的光门之内。

我将风夭夭递给樨木:“那个风夭夭已经消失了,这只是个普通孩子,我……不太会带孩子,交给你了。”

樨木呆滞了。

我咧着嘴笑看他,在我眼中,他就是我的奶爸啊。

他把我照顾地很好,所以,我相信他也能很好地照顾这个四岁的孩子。

樨木眨了眨木色的眼睛,双手里灵光闪现,竟是我的冥火战车。

他接过风夭夭,将她轻轻放入了那辆黑色的小战车。

战车就成了一辆娃娃车,风夭夭安安静静躺在里面,睡得安静又乖萌。

樨木又取出了一条薄毯盖在了风夭夭身上。

我疑惑地看着樨木:“你怎么不让她睡你那里?”

樨木撅起嘴,还有点小傲娇:“除了你,我不想让别的孩子睡,我只属于你。”

我感动了,再次抱住他。

他伸手也抱紧了我:“潇潇,我们终于又等到你了……”

“恩。让你们等久了……”我难过地握紧他的手。

他倒是腼腆害羞地笑了笑:“其实……还好,因为我在修炼,就是花脸有点无聊……”

樨木有点抱歉地看向花脸。

花脸并不介意地吐着舌头蹭了蹭樨木。

然后还跑到离暖光近的雪地中开始打滚,玩耍,似乎在告诉我们,它也不无聊。

我笑了,朝它招手。

它跑回。

我蹲下。

它见我蹲下,趁机扑了上来,就开始舔我的脸。

我也张嘴跟它对舔,看得樨木拧紧眉:“潇潇,花脸四年没洗了,你别舔它……”

“哈哈哈——”我抱住花脸在地上打滚,好久没那么开心了。

然后,我躺在暖光里,看着上方那几缕细细的黑线钻入了湮灭之盘内。

忽然,湮灭之盘黑球的外圈开始红光闪现,这是……要结束了。

樨木也紧张起来,看着上空。

光门开始关闭,迅速收回了那片暖光。

立刻,无法抵挡的阴寒之气朝我们靠近,原本被暖光照耀的地面也开始慢慢结霜。

“潇潇小心!”樨木拉住冥火小战车立刻到我们身边。

我和花脸一起站起,我们四人站在那越来越小的暖光之中。

直到,它彻底消失。

巨大的湮灭之盘发出沉沉的嗡鸣,外圈在神纹的闪耀中开始急速旋转!

突然间,它炸出一片红光,消失在云天之中。

看似消失,但下一刻,我已经感觉到它回到了我的耳边。

失去了暖光的保护,周围的冰霜开始迅速向我们靠近,要将我们脚下的一片地面也要吞噬。

樨木如临大敌,准备使用灵力。

“没事的,交给我。”我站到了他们的身前,抬手,从发间抽出了那根发针。

下一刻,它就化作了灵杖在我手中,看呆了樨木。

我高举灵杖,不需要任何咒语和多余的动作,灵杖的骷髅里就喷吐出了粗大的绿光。

两束绿光直射天空,在上空竟是化作了一个无比巨大的,遮天的绿色“树冠”!

那一刻,樨木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召,向前迈出脚步,闭上了木色的眼睛。

那巨大的绿色树冠开始洒落点点绿光。

飘逸的灵光如同萤火虫在空中翻飞,轻盈落地,地面的冰霜立刻开始慢慢消散。

看来就连司煌天这逆天的神力,也无法一时消融这阴力极冰。

这是那些枉死的灵族们对这个世界长久的恨,与积怨。

我放开了灵杖,它如同一根树干矗立在那里,撑起那巨大的树冠。

樨木站在绿光中,点点绿光落在他的发里,皮肤上,慢慢消融。

他感应到了,那是大地之心的力量,那是他们灵木赖以生存的力量!

我们脚下的冰霜开始消融,露出了那原本纯白的灵玉地面。

“咳……”风夭夭忽然咳了一声,从冥火战车里醒来。

她坐了起来,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看向四周。

她的神情开始从迷茫,变得不安,从不安,又变得害怕与慌张。

“娘亲……娘亲——啊——娘亲——”她一下子嚎了出来,哭得害怕又撕心裂肺。

我赶紧上前,抱起她。

她在我怀中用力挣扎:“我要娘亲——我要娘亲——”

我抱着她,才感觉到樨木照顾我,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