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平静下来,开始四顾环视敦煌客栈。
“唉,离家这么久了。故地重游多有感慨呀。这座客栈依旧在,真想回去看看胡家村呀。咳咳。”
又吐出一口鲜血。
林雪手忙脚乱地伺候,端茶洗嘴。
胡家村?
林子墨忽然想起纵马来此时经过一处村落,村口木头门质地很好巨大方正,匾额就是胡家村。
胡家村刚被大火烧过,房屋倾颓,好像是经受过匪患。村里杂草丛生,好似并无人迹。或者是村民死光了,或者幸存者举村搬迁了。
苍松好似陷入沉思,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即使对面的林雪都听不清继续感慨,“当日离家,她求我不要走,说可能怀孕了。我依旧走了,只留下一枚铜钱当做信物。也不知道她有没给我生下子嗣。
无量寿佛,既作掌门,俗世荒唐,该断的都应该断了。\"
林子墨非常理解苍松的心情。很多女人对他说过这种话,然而又能如何,林子墨只有一个,总不能分成无数瓣让那些女人每人一块。
学着苍松口吻在心中默念一句。
无量寿佛!
客栈房间中忽然也有人开始讨论起苍松。
林子墨耳力出众能听清方圆数十米之内所有声音,因为刚刚倾听苍松的话,现在别人讨论苍松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对,他就是我的目标,名字叫苍松。别看他道貌岸然,其实他是你们女人最恨的渣男。他俗名叫胡一鸣,在俗世有妻子。为了当逢春派掌门。他竟然狠心丢弃了妻子出了家,任其自生自灭,再也没回家探望过。”
男人的声音,声线有些熟悉感觉。
“真可恨!”
两个女人的声音,异口同声。
“记住你们任务,收了银子就要演好。别害怕,装得像就是假死。装得不像,当心对方给你们一刀让你们真死。”
两位女人连声称是,唯唯诺诺。
连起来了。
原来刚才那一番搏斗,就为了设局坑苍松。
那有点熟悉的声音目的是什么?他会怎么做?我又怎么利用这混乱从中摸鱼,避开降妖司的搜捕?!
林子墨端详和苍松眉目有些相似,霎那间思绪万千,做下重大的决定。
装作一瘸一拐走到苍松的面前。
“兀那乞丐,去别处!不要骚扰掌门。”
青衣道童们立刻前来驱赶。
“让他过来吧,他或许饿了。”
林雪心肠很好,眼神带着施舍的慈悲,打开包裹取出一块硬梆梆地馒头递到林子墨面前。
林子墨看纤手十指细长柔嫩,林雪皮肤白皙,眼睛美极,瞬间失神差点忘记了此行目的。
林雪好似察觉到了什么,皱起眉头。
女人不喜欢男人这种火热的目光,尤其是陌生的男人,尤其是脏兮兮的陌生男人,尤其是脏兮兮的乞丐。
“我不要东西,我想打听这位大叔问点事。”
林子墨伸手指着苍松。
苍松讶异地挑起眉上下打量林子墨,看林子墨轮廓还端正尤其眉目熟悉,因此莫名有些亲切感,挥退道童。
“小兄弟要问贫道什么?”
“你真的是道士!我看你没穿道衣还以为不是呢,呵呵。这下好了。”
苍松低头打量自己衣物,想起为了疗伤脱去了道袍还未披上。
“你找道士打听什么?”
“我娘说,我爹叫胡一鸣,离家做了道士。我看大叔与我爹年纪差不多,又都是道士,所以问问。大叔,你见过俗家名叫胡一鸣的道士吗?”
苍松手一颤,差点碰倒桌面的茶杯。立刻果断摇头,“不认识。你爹什么时候出的家?”
“我娘说,我当时还没出生。我爹还给我留下一枚铜钱当做信物。”
“那枚铜钱呢?”
“被匪徒抢走了。”
林子墨面孔忽然扭曲起来,眼泪盈眶止不住扑簌往下掉。
“可怜我胡家村好几百口人,都死于非命。我娘也死了。村子被匪徒放火烧了,我现在不知道该去哪里。”
“该死的匪徒!”
苍松愤怒地拍案而起。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立刻剧烈咳嗽起来。
抬头打量只顾低头哭泣的林子墨。
这身高这眉目与他有六七分相似。而且衣服质地还算可以,并未破破烂烂,好像刚刚沦落成的乞丐,很像是匪患后失家的人。
心底里信了林子墨十分。
林雪善良,陪着林子墨落泪,忘记了刚才林子墨想吃了她令她不快的目光。
苍松招手让林子墨走到面前,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身子骨不错,练过武?”
“没练过,我天生废灵根练不了武,我娘让我读了几年书。我偶尔捡到一本火狮子的炼体书籍,照着瞎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