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喉结涌动,大坛美酒沮沮入肚。
“吃!”手撕牙咬,山味香肉大口大口吞吃。
酒过三巡,酒足饭饱,夜渐深。江湖豪客们借着酒意燃起篝火,舞剑以助酒兴。
纸人仙四人手里满是鲜血,处处都是敌人。向来出完任务就改头换面潜藏,很少像现在这样用出任务的样貌寻欢。迷魂婆婆的脸皮开始起皱,露出嫩滑皮肤。送终的高帽子折弯,能看出里面还藏着武器。
纸人仙舒适斜倚椅子,正迷离着眼睛含笑看篝火热舞。忽然朝天空瞄了一眼,反射般跳起身拍了拍双手:“诸位!血杀团的!立刻跟我离开!”
这句话丝毫没有向刘靖尘请示。刘靖尘皱起眉头,向纸人仙刚才看的方向瞄了一眼,起身:“晚了!告辞!”拍了拍林子墨的肩膀,“你好自为之。我爱莫能助。”
正德与古松感觉有异,向天空看去,面色大变。一个熟悉的人影平步青云,踏足立于半空。像神只一样低头俯视他们。对比空中的人,他们自知渺小。想了想,开始驱赶江湖豪客。
当江湖豪客们不满嘟哝着相继离开后,逢春道观陷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青壮年们拔出武器对准天空。不会武功的老弱,用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指着天空。所有人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就像群鼠看到了一只猫盘旋在他们头顶。
刘靖尘与血杀团的人走到半山腰就不走了,仰望逢春道观。
巨大的灵压骤然扫过整座山。那些不满嘟哝的江湖豪客们被灵压吓得屁滚尿流,许多人被掀翻在地,这才知道逢春派赶人并非无礼而是为他们好。
逢春派来了大敌!
“他真的走到这一步了,陆地神仙啊!”
纸人仙满脸羡慕神情。这是很多练武人的梦想,基本上只能是梦想,到死都实现不了。整个大宋也不过数百人而已。
这可是武道的巅峰,号称仙人之下我无敌,仙人之上一换一的境界啊!
“恩师嘱咐过我,如果杜一夫真到了金刚不坏第十层,让我不再插手金刚门的一切事务。”
“一样一样的。团长屡次同样叮嘱过我们。”
刘靖尘与血杀团的四大元老杀手静静等待杜一夫在山顶屠戮的结果。至于谁死谁活,他们管不了。上去就是送死。
杜一夫一步一步从天而降,在空气中如履平地,走在众人身边,对所有人的利刃都视而不见。他目中无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蝼蚁,对他无害。
许多人由于金刚不坏神功不畏惧任何攻击的特性,推测即使迈入第十层杜一夫也飞不上天。看来大家都错了。一群蝼蚁不该揣测他们毕生都到达不了的高度之上究竟是些什么风景。
“你杀了我儿子,我不活了!”
有个孤寡老婆婆没有牵挂,无法抑制自身的愤怒举起一把锤子向杜一夫冲去。一锤接着一锤砸在杜一夫身上。
杜一夫皱起眉头。那一把锤子不过是女人们洗衣的木头锤,老太太又不会武,没有半点伤害力。可这有损他的脸面。身上金光闪过,木头锤闪电般弹起来重重砸在老太太额头。“嘭”地一声,西瓜汁飞溅。
“不要动手~~~!大家不要动手~~~!散开~~~都散开~~~!”
人群分开如浪,杜一夫斩荆破浪。
正德古松原地打转脚底想溜,但身份地位不让溜,溜了徒子徒孙怎么办。唯有硬着头皮与林子墨并肩相迎。
正德开口:“杜一夫!”
杜一夫眼皮不抬,随手一掌。正德赶紧阻拦,好巧不巧,恰在此时灵气阻碍逢春神功没运起来。
石灰色的一掌突破双掌封挡,端端正正印在正德胸前。正德胸膛干瘪,圆睁双眼,没想到从窝囊开始,中老年英雄了一番,到老依旧死在窝囊上。
“正德师叔!”
古松抱住下跌的尸身,用手指试了试正德的鼻息脉搏,侧耳贴到正德胸口听心跳。连微弱的心跳声都没有听到,尸体比常人还要迅速的转冷露出苍白色。
“正德师叔殡天了!”
逢春派引以为傲的靠山,拥有逢春神功八九成实力的正德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举派上下同哀,一起悲鸣哭泣。
“正德死了!”
纸人仙通过留下的纸人看到了这一幕。别人都只能听到哭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德被杜一夫一掌打死了,仅仅一掌!杜一夫还没用全力,他的掌是石灰色,并非金色。”
四大元老杀手与刘靖尘面面相觑。
“我以为杜一夫可能是唯一飞不起来的陆地神仙,可他飞起来了!”
“以正德的武功,杜一夫仅仅一掌就拍死,像拍死个苍蝇。这太猛了!”
“功法不同,到达陆地神仙这个境界后表现以及擅长都不同。只能说,我们都小瞧了金刚不坏。这门功法太逆天了,我看杜一夫现在足以和不死不灭的天帝比肩。”
“天帝不行了,天帝掉级了。有细作报天帝目前仅仅和正德一个实力,比孙子强点有限。”
“等一下,”纸人仙举手制止同伴的讨论,“那胡林称杜一夫为岳父!”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称呼岳父!
这胡林是杜一夫的女婿。
怪不得金蝉子今天胳膊肘往外拐,对胡林那么好,原来是一家人。”
“好笑了。岳父与女婿敌对,岳父一巴掌把女婿拍死,这下杜一夫女儿要当寡妇啦!”
逢春派所有人蠢蠢欲动,想给正德报仇。
等级相差太大了,再多数量也弥补不了修为的差距。就像铁棒能磨成针,钢筋却磨不成。这些蠢货,这是想送死被杜一夫连窝端呀。可马上就要用他们,死光了还要另外找人手。林子墨拼命压制才勉强压制住。
“岳父,不知岳父来此有何见教。”
杜一夫朝林子墨伸出手。这是一只运了金刚不坏神功,泛着石灰色的手。这只手刚刚一掌将正德活活打死。
许多逢春派的弟子们焦急起来。林子墨现在化名胡林,可是他们的头啊。
林子墨再次制止躁动,强忍恐惧,看那只手伸过来要做什么,会不会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以示亲昵。
可他猜错了!
杜一夫揪住他的袄领将他举到空中双脚离地。
后背因为恐惧变得痒痒的,像有几只虫子在爬。林子墨知道那不是虫子,那是吓出来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