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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蝉看着吴梅打人的架势,轻叹一口气,“别打了。”

吴梅红着眼睛瞪向她,“凭什么?这种人渣你还……”

话还没说完,就听温蝉补充道:“直接丢熔炉里烧了比啥都强。”

“……”

吴梅先是一愣,随即癫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烧了好!我妹妹就算没死,也被你的香折磨的不像人了。其他被你炼成香的孩子,都在地狱里等着你呢!”

她站起身,艰难的拽着镇长,想把他往熔炉边上拖。

镇长已经被砸的头破血流了,他只感觉自己浑身都没劲。

像是迷香闻多了,脑子不太清醒,前言不搭后语的大声嚷嚷着,“你为了你爱的人,你能把我打成这样,还要杀了我,我就不能为了我爱的人杀点人吗?凭什么你们能做我就不能做?呵呵呵……我就要和她在一起,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亲,你们阻止我和她在一起,你们会遭报应的!”

“什么你爱的人?你爱个鬼你爱!”吴梅踢了他一脚。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真把镇长拖了起来,把他抵到熔炉边缘。

熔炉边的余温烫得镇长嗷嗷叫,也让他清醒了不少,“放手!你个疯婆子!”

“要不是为了我的爱人,谁愿意娶你家那个丑八怪?我让她变得漂亮,端庄,善解人意还不好吗?我这是为了她好,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温蝉啧了一声,“天天把你的爱人挂嘴边,你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镇长一愣,梗着脖子道:“我怎么不知道?她叫……她叫……”

叫了半天,没叫出个所以然来。

认真的想了一会儿,脑海里隐约记得自己在哪里看过她的名字。

片刻后,他嚷嚷道:“谁说我不知道?她叫刘嫚荷!那是我的爱人!”

“你去死吧!我让你现在就去陪她!”

吴梅再也忍受不了,一把将镇长推进熔炉中,自己也差点被他拽进去。

不过她没有害怕,反而还在哈哈大笑。

还好秦寂拽了她一把,才没让她跌进去。

吴梅安全后,立马开始到处找柴火。

之前的檀木已经被烧完了,她把目光放到工具台上,那也是用檀木做的。

她直接几下将桌子给拆了,提着木板丢进熔炉下方。

在看到被烫的血肉模糊的镇长要爬出来时,她还用木板用力把他砸了下去。

熔炉下方的火星子还剩很多,稍微拨两下就重新燃烧起来。

吴梅又把熔炉的盖子盖上,任由镇长在里面尖叫,直到归为平静。

其他三人看着这一幕,内心都没什么感觉。

温蝉默默补充一句,“他那么喜欢做香,吴婶儿有没有兴趣把他也做成香?”

吴梅点头,“当然有啊!你可真会出好主意!”

秦寂微微皱眉,不解的看了温蝉一眼。

温蝉一脸诧异,“秦老板什么眼神?不会觉得心疼吧?”

秦寂白了她一眼,“就是觉得有点恶心。”

温蝉耸了耸肩,“恶心什么?换成积分你就不恶心了。”

秦寂:“?这也能换?”

温蝉笑了,“怎么不能?”

她没有再说话,秦寂强忍着不适,靠在墙上,安静的等待着。

终怜把下巴搁在温蝉肩膀上,依靠在她身边,目光放在熔炉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蝉像是察觉到他情绪不佳,拉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终怜蹭了蹭她的脖子,小声问,“蝉蝉……你也觉得一个人变成这样会很恶心吗?”

温蝉认真回道:“那要看是什么人了。如果是你的话,不会哦。”

秦寂扯了扯嘴角,“你这不是咒他被火化呢?”

终怜却偷偷笑了,“蝉蝉你对我真好。”

秦寂:“……”

都咒你了还对你好,神经病吧!

但是这俩人精神也确实不正常。

秦寂觉得自己多嘴了。

旁边的吴梅并不在乎这几个人在说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尸油从熔炉一边的出口流了出来,流进出口下方的小桶中。

流到最后,大概有一小碗。

然后另一个出口,滑出来一堆白色的骨灰。

吴梅也不嫌烫,将两种东西混合在一起,像揉面团一样揉起来,然后捡起旁边箱子里的半成品香棍,将上面的残香扒下来,把镇长的骨灰糊了上去,捏成香的形状。

做完后,她举在手里,痴痴的笑了起来。

温蝉不太清楚吴梅和吴桂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吴梅能做到这个程度,她还是对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肃然起敬。

但她丝毫没有利用人家干活的羞耻心,还对吴梅说道:“能把这根香给我吗?今天我和终怜差点死他手上,吓坏了,最近可能睡不着觉,需要点他的香来安抚一下自己。”

吴梅:“……”

她回头看向温蝉,隐约觉得自己被她忽悠着做了这些事情,可她又没什么证据。

再加上这些事情也确实是她自己想做的。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站起身朝温蝉走过去,将香递给了温蝉。

温蝉伸手接过,道了一声谢,“谢谢。”

这会儿吴梅已经清醒了不少,她把自己的脏手往身上擦了擦,面无表情道:“我现在要回去把我妹妹接回家了,你们之后要是想报警都无所谓,但我要先把我妹妹接回家。”

她到底还是杀人了,这几个人就是见证人。

他们并没有动手。

温蝉笑了笑,“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吴梅深深地看了一眼温蝉,也不知道信没信她说的话。

她什么也没说,抬腿离开了,走到外面的山洞时,看到外面的小女孩儿,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我能把她带回去吗?她的父母不想养,我养。”

温蝉拒绝道:“可能不太行。镇长已经死了,没有人再给他们钱了,她要是回去,她父母又没拿到钱,肯定会觉得是你把孩子带回去的原因,到时候找你闹,很麻烦的。”

吴梅沉默了。

就当温蝉以为她会放弃的时候,她又开口说,“我会带着她和我妹妹连夜离开沧阳镇,这样行吗?”

这个恶心人的地方,她再也不想回来了。

温蝉点头,“这样可以。”

吴梅没有再说什么,抱起小女孩儿就离开了。

温蝉本来打算让小女孩儿跟终怜的戏班子走。

既然吴梅自己提出来了,那跟着吴梅走总比跟着一群糙大汉走比较好。

毕竟那群汉子能在终怜手里活到现在,全靠命大,让他们照顾小女孩,实在是太危险了。

等吴梅一走,温蝉朝秦寂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镇长香。

“走吧秦老板,再带你去做个隐藏任务。”

秦寂疑惑:“你接到了?”

温蝉实话实说,“没接到,不过按照以往的副本套路来讲,这个一定是隐藏任务。”

“我们去见一见这位刘婶儿,刘嫚荷。”

从镇长说的那些话来看,他并不是一厢情愿,这里面少不了另一个人的蛊惑。

或者说,另一个鬼。

回到刘家大院时,院子里格外的安静。

东院的杨桥已经清醒过来,面对他和庞栎的事情,他现在还不太能接受。

庞栎对他冷嘲热讽了一番,心里不得劲。

她当时虽然说了她要跟温蝉一样,只搞副本情,出了副本就互相谁也不认识。

但当对方真的不想负责的时候,她又觉得自己被白嫖了。

很生气。

杨桥当时并不清醒,对那件事记忆模糊,压根不想承认。

这会儿俩人正在冷战中。

而西院戏班子那群人,完成温蝉给的任务后回来倒头就睡。

北院里的香早已燃尽,吴梅已经把吴桂接走了。

整个北院里一丝人气都没有,就连佛堂看起来都冷冰冰的。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白光,快天亮了。

温蝉站在佛堂里,把镇长香插进香炉中,点燃。

一股烤肉的味道传出来,跟之前那些香完全不一样。

秦寂站在门口,双手环胸,“能行吗?他不是说吸了这种香,会把身边的人幻想成刘嫚荷吗?一会儿谁会变成她?”

“就不能是她自己出来?”温蝉轻笑,“要是闻到自己“心爱之人”的香还不出来,说明也没多爱嘛。”

“心爱之人的香不管用,那自己唯一奴隶的香,一定管用的。”

随着温蝉话音刚落,佛堂里突然刮起一阵邪风。

温蝉之前看到的那位穿着旗袍,踩着花盆底鞋的漂亮女人从金光闪闪的佛像中飘了出来。

她手里拿着一张手帕,翘着自己的尾指,上面还戴了个金光闪闪的护甲套。

明明就多了个护甲套,但她全身上下的气势似乎都变了。

她飘到供桌旁,盯着香炉里的香,半晌没说话。

其他人也没开口,静静看着她。

大概五分钟左右,刘嫚荷将头偏向温蝉,轻声细语的问道:“你杀的?”

温蝉没否认,“心疼了?”

刘嫚荷慢吞吞说:“这可是这么多年来,对我最忠心,最有能耐的一个人了,你说我心不心疼?”

温蝉挑眉,“所以你承认他做这些,其实是你指使的?”

“哈……”刘嫚荷捏着手帕的那只手掩嘴轻笑,“当时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这丫头不简单,我原以为自己演技够好了,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唉,明明表现的很恩爱了,为什么还是看出来我在利用他呢?一定是他还不够爱我……”

“爱这个东西吧,不是单纯只挂在嘴边就行。”温蝉说。

刘嫚荷轻哼,“哪有天天挂嘴边?不过是互相以爱人相称罢了。你和你男朋友,不是也天天把男女朋友挂嘴边?怎么我们说爱人就假,你们说男女朋友就不假了?”

终怜立马抱住温蝉,“因为我和蝉蝉是真爱。”

他一出声,刘嫚荷的目光放到了他身上,“昨天还没仔细看,你们就跑了,现在多看两眼,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终怜立马偏过头,把头靠在温蝉肩膀上,留个后脑勺给刘嫚荷。

后脑勺的小辫子还在微微晃动,以示倔强。

见他这个反应,刘嫚荷羡慕的叹息一声,“真好啊,要是我也能碰到一个这么粘我的男朋友就好了。”

“石宗这个人吧,有点用,但难堪大用。这么多年了,还没把沧阳镇发展起来。”

“跟他说过很多次了,我只喜欢闻婴儿骨香,那东西能使我永葆青春,年纪稍微大一点点都不行,闻多了我也会变年纪大的。”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芊芊玉指,继续说:

“他跟我说什么镇上已经很久没有婴儿出生了,之前有婴儿出生,他就会去pua人家,让他们为了钱把孩子扔了。说得多了,能扔的都扔了,不想扔的也早就搬出沧阳镇了。他已经在想办法让沧阳镇外面的人知道娃娃山的传说了,让我再等等。现在倒好了,等着等着,连两个小孩子的香都做不出来,还把自己等进去了。”

“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秦寂懒得听他们的故事,直奔主题。

这种隐藏任务,八成都是为了搞清楚这些人的目的。

刘嫚荷睨了他一眼,“原因啊?那可就多了,因为不想死,因为想一直以最完美的状态活着,我家有权有势,死了多可惜啊。”

秦寂冷声提醒,“可你已经死了。”

“瞎说。”刘嫚荷呵呵一笑,“我要是死了,那我现在是什么?”

终怜补刀:“是鬼。”

刘嫚荷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都有些变了调,“闭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正常东西吗?”

“蝉蝉~”终怜委屈的喊了一声。

温蝉抬眸看向刘嫚荷。

刘嫚荷:“……”

温蝉虽然没说话,但是她看懂了温蝉眼神里的意思。

那不就是在说,终怜不是个正常东西也有人要,而她没人要吗!

“两个碍眼的东西!”刘嫚荷白了俩人一眼。

“不管怎么说,只要还有人想住进刘家大院,就算没有了石宗,还会有其他人会成为我的奴隶,我会一直活着,一直年轻。”

“以我的姿色,能被我勾搭的人,都算他们命好。”

“反正你们也杀不了我,趁早离开这里吧,我不想对你们动手。”

她还在得意洋洋,温蝉突然从自己的后腰抽出一把铜钱剑,举在手里。

“哦,那不知道我掏出这把剑,阁下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