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大的事情,所有人都缩了起来,生怕做了什么触怒了康熙。
所有人里头,最开心的还是大阿哥。
大阿哥简直是掩饰不住自己灿烂的笑容,他平日里便对太子的储君之位心怀嫉妒与怨恨,如今见太子失宠,心中自是欣喜若狂。
当然他也没掩饰,反而是跳到康熙跟前,迫不及待地数落着太子的种种不是,言辞间满是幸灾乐祸与落井下石之意。
康熙本就因太子之事心情极度恶劣,此刻见自己的大儿子如此没有眼力见儿,更生气了。
朕的这些儿子们,怎的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本着一视同仁的原则,康熙毫不犹豫地命人将大阿哥拖下去,也打了十军棍,以儆效尤。
比起太子不了了之的十军棍,大阿哥这十军棍,倒是结结实实打下去了。
这一下,所有阿哥都老实了——大阿哥以身犯险,给所有人做了个示范。
现在还不是给太子落井下石的时候。那些原本打算趁机扩大自己势力范围的阿哥,此刻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密妃逃过一劫之后,倒是帮太子说了几句好话,只是说得委婉,轻声细语地在康熙面前提及太子往日的孝顺,试图缓和康熙对太子的愤怒。
康熙对密妃的话只是淡淡地听了几句,并未过多在意。
但说康熙不后悔,那是假的。
康熙没了继续春蒐的兴致,不日就要返回宫中。
此时,康熙眼前的桌子上,还是摆着康熙那一日让人捡起来后弄干净的香囊。
里头赫然是一块宝石绿的缎子,上面绣着几朵金莲。
这金莲,还是康熙特意赏赐给太子的,出行之前太子生病,康熙去看太子的时候,还在毓庆宫的庭院里见到过。
康熙打开之后,看见那金莲,心里也有了些悔意。
平日里自己对太子宠爱有加,给予了他诸多旁人难以企及的特权。
太子得以时常伴在自己身边看奏折、参与监国之事,吃穿用度的待遇亦是超然于其他皇子。长此以往,太子行事或许便少了几分顾忌,调动费扬古的时候没有多想,也是情有可原。
更何况,太子是的确带了不少猎物。事后拷问随行的人,众人皆言太子确实是一门心思要去捉那只白狐,因而耽搁了回来的时间,并非是故意对自己的病情不闻不问。
太子固然在此次事件中有疏忽之处,但事后查证,他至少没有说假话。
康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找个台阶下,缓和自己与太子之间的关系。
犹豫的康熙决定暂时先不想这件事,为了舒缓心情,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命人传密妃过来侍奉。
密妃的确有让人见之忘忧的本事,在她的凑趣和逗弄之下,康熙不一会儿便把许多事情抛在了脑后。
帐内烛火摇曳,朦胧暧昧。康熙与密妃相对而坐,密妃笑语盈盈,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
二人一时间情意绵绵,忍不住勾勾缠缠的。
可密妃顾忌康熙大病初愈,前两天又动了怒,此时不宜让康熙过度劳累或是情绪过于激动,所以不愿玩的太过火,只是轻启罗衫,小露一个香肩,偶尔抛个媚眼,撩拨得康熙欲罢不能。
康熙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他伸出手,轻轻锁住密妃调皮作怪的手,低声说道:“爱妃,你可真是朕的解语花,有你在身边,朕这心里才觉得和乐。”
说着,另外一只手腾出来去扯密妃的衣领。
这衣裳本就穿得不严实,轻松一扯领口便散开了,露出里头宝石绿缎子的肚兜,和一些金色花朵的边缘来。
密妃本就雪白的肌肤,被这宝石绿的缎子衬得更是肤光胜雪。
密妃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嗔一声,微微扭动着身躯,双眼含羞带怯地望向康熙,轻声说道:“皇上,您就会欺负臣妾。”
正当密妃脸颊绯红,心跳加速,满心期待着康熙更进一步时,康熙却突然停了下来。
“皇... 皇上?”
密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她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变得寒冷起来,康熙的身体也僵硬地停止了动作,只留下一片令人胆寒的死寂。
她从康熙怀里起身,抬头正要再问,却猛地对上了康熙的目光。
康熙双目发红,瞪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皇上,您怎么了?”
密妃还是第一次见到康熙这样的神情,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双手有些慌乱地掩起了已经散开的衣襟。
这是她入宫以来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康熙如此狰狞、如此可怕的神情。
康熙却仿若没有听到她的问话,猛地站起身来。他的动作粗鲁而迅猛,直接伸手抓住密妃如瀑布般披散的长发,用力地往后一扯,就把她往外拖。
密妃只觉得头皮一阵剧痛,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股力量被往外拖去。她的口中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可是她不能挣扎,也不敢挣扎,只能任由康熙像拖一件物品般将她一路拖着前行。
皇上这是怎么了?!
康熙就这么直接一路走,一路拖,拖着密妃径直来到了桌前,
终于,康熙松开了那只抓着密妃头发的手,密妃像一滩软泥般瘫倒在地上。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伸进香囊中,掏出了里头那块同样是宝石绿绣着金莲花的布料。
此时,密妃蜷缩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康熙的一举一动,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康熙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踢翻了密妃,又一脚踩在了密妃的胸口上,就这么眯着眼睛对比起来。
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的料子,一模一样的绣花。
太子的香囊里头,有一块密妃贴身衣物一模一样的料子,甚至就像是从衣服上面裁下来的?
康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密妃,咬牙切齿地说道:“好你个贱人,说,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