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了数十种比较常见易于捕得的妖兽的肉,沈乐言选出了五种味道最好,价格也还能负担得起的,作为店里的火锅特色菜。
有清漓监工,加上帮忙改造酒楼能获得的报酬不菲,外门弟子们干活都很积极,不过三日整个双层小竹楼就已经焕然一新。
第二层设为包厢,第一层和外面临水的一片地方铺上青石板,都放置了桌椅。
火锅调料台在厨房外,里面放了几十种不同的调味料。
接下来就该设计菜单了。
沈乐言盘腿坐在青石板上,和郑子珩、清漓一起研究各种菜品的名字。
“先给调料台取个名字吧。”
清漓困惑地眨巴眼睛:“就叫调料台不行吗?”
沈乐言摇摇头:“我问你,京城的酒楼和小县城的酒楼里的青菜豆腐汤有什么区别?”
“……京城的更贵?”
“为什么更贵?”
“为什么?”
“一方面嘛,是有京城的地价物价更贵的因素。
另一方面,京城酒楼管青菜豆腐汤叫翡翠白玉汤。那些喜欢附庸风雅的文人墨客、高官贵胄听到这个名字都觉得有特色,所以愿意花钱。”
“有道理……”清漓恍然大悟,“所以我们酒楼的东西也要有特色,怎么说云熙宗也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大宗门,不能让人看扁了!”
“正是这样!”
一旁沉默的郑子珩忽然开口:“调料台取什么名字我是没想好,不过这种七彩鸾鸟的肉,叫‘孔雀东南飞’可好?”
沈乐言点了点头,唰唰提笔写下。
清漓学东西很快,立刻明白了取名的精髓。
“那黑甲地龙和三瞳白虎的拼盘就叫龙争虎斗!”
不过小半个时辰,他们就将菜名一一取好,写在一块大木板上当做挂在柜台的菜单,另用竹简写了数本菜单放在桌面上。
沈乐言把写着“蘸鞋底都好吃”的木牌挂到调料台,满意地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
桌椅有了,人手有了,食材也有了,接下来就可以准备开业了。
“郑师兄,我打算后天巳时酒楼开业。在这之前……我想把酒楼开业的事情也写在咱们云熙宗第一份报纸上。”
郑子珩应下:“晚一些我将印发的报纸拿给你看看。”
“还有一件事。”
“小师弟但说无妨。”
沈乐言组织了一下词句,小声。
“郑师兄回去能不能跟陆宗主说说,酒楼开业当天让陆宗主来吃顿饭——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张旗鼓来吃的那种。”
郑子珩似乎有些讶异,迟疑片刻后温声道:“以师父的性子……恐怕不会答应。”
“郑师兄……”沈乐言扯住郑子珩的衣袖,少年漆黑的眼眸弯弯,唇角眉梢都带着明媚的笑意,还有几分亲近之色。
“郑师兄……你就跟陆宗主说一说呗,就当是试一试,陆宗主若是不答应的话就罢了。”
找陆元弋来酒楼吃东西,就相当于现代请明星来代言,还是精准命中目标受众的那种。
郑子珩轻咳一声,耳根微微泛红地将目光从小师弟俊秀的眉眼处挪开,看了一眼自己被拉扯得皱巴巴的袖子。
“……这样吧,小师弟把刚刚说的那些话重复一遍。我用返影石记录下来,直接拿回去给师父看,你看这样可行?”
返影石可以储存影像和声音,用灵力激活就能重现,就相当于现代手机的录像功能。
沈乐言咬咬牙。
为了酒楼的营业额,为了银子,为了未来游山玩水吃喝不愁的幸福生活,他豁出去了!
鸣蝉阁。
一汪清泉汩汩涌出溪水,顺着未经人工雕琢的石道缓缓往山下流去。
清澈的溪水中偶有几条鱼儿摆着尾巴欢快地嬉戏。
陆元弋倚坐在溪边,手里一根垂钓的青竹鱼竿,如雪的银发披散至腰间,凤眸淡淡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暗金色的眼瞳似有波澜翻涌,看不清楚神色。
郑子珩端正地行礼,禀报了酒楼和报纸的事情,末了呈上返影石。
“师父,小师弟他……他有些话跟师父说。”
“什么话还需用到返影石,他离开云熙宗了么?”
“并未……”郑子珩面色复杂,只说,“师父看了就知道了。”
返影石被灵力一激,一道光幕立刻浮现在半空,光幕上出现了沈乐言的身影。
沈乐言坐在木桌后,桌上摆了一个大大的铜锅,里面一半是牛油红汤,仿佛隔着光幕都能闻到辣椒油扑鼻的辛香,另一半是猪骨熬的高汤,上面漂浮着几颗枸杞,看起来香浓醇厚。
铜锅边放着几盘切好的菜,有薄如蝉翼的鱼片,有刚从菜地里采来还挂着霜的蔬菜,有肥瘦相间用调料腌制过的肉片……
光幕里的少年笑吟吟,桃花眸上扬,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陆宗主辟谷久了,弟子代您尝一尝好吃的。”
陆元弋薄唇勾了勾,侧目瞥了一眼自家徒弟:“他这是什么花样?”
郑子珩低头抿唇,掩住笑意。
“弟子……不便说。”
光幕里的景象还在继续,沈乐言夹了一块肉片,煞有介事地讲解。
“这个肉片切得很薄,所以不用煮太久,在锅里七上八下就可以捞出来吃了。”
“好了,肉片煮好了,蘸上满满的麻酱红油,嗯——好吃!!!”
“这个鱼啊,鲜嫩爽滑,鱼片很好吃,这个手打鱼丸更q弹有嚼劲……”
“肉片还可以裹着蔬菜吃,爽口不腻……”
“如果觉得辣了,可以来一杯芋泥奶茶,或者这个凉茶,一口喝下去又甜又凉,能再吃十盘菜……”
少年风卷残云吃完了一顿火锅,抄起一块帕子擦嘴。
“今天的吃播就到这里,后天巳时小店开业,陆宗主要不要来尝一尝?
陆宗主来的话,所有菜品免费!看在酒楼赚的银子和宗门五五分账的份上,陆宗主您一定要来啊!”
说完,沈乐言比了好几个爱心的手势,返影石的放映结束。
鸣蝉阁一时间静得可怕。
郑子珩抬眼看了一下自家师尊的神情:还是淡漠的没什么表情,连目光也停留在溪水上,并未有什么反应。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