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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地上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男人面容清瘦,脸上好几道抓痕和孔洞,整个人狼狈又隐忍。

“主人,属下没有完成任务,请您责罚!”男人有点不服气的继续道,“要不是突然出现的女人动作太快,属下已经把神蛋带回来了!”

上首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气度儒雅,身形匀称,一张脸自带几分风流韵味,手里把着一把古香古色的紫砂壶。

如果识货的能一眼看出这是最近拍卖会上以一千二百多万竞拍成功的顾景舟大提壁壶,平常人早就当宝贝一样锁在保险柜里了,中年男人却稀松平常的拿着喝茶。

他听完受伤男子的话,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眼神带着不满看了看男人受伤的样子,几秒钟后开口道:

“巳蛇,这次任务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这那么多人,也就你是我最得力的臂膀,我信任你,才放心你去,结果...你太让我失望了啊!”

下首男子浑身一颤,深深低下头,“属下辜负了主人的信任,罪该万死,请主人责罚!”

“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即使对上神兽守卫,你也不该空手而回!你就是长时间没有对手,练功懈怠,疏忽大意了吧?嗯~”儒雅男子不怒而威的眼神扫向巳蛇。

“是,是属下的错!”巳蛇脑袋深深的伏在地上,不知是自责还是害怕。

“下去领罚吧,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儒雅男子烦闷的摆手,让他离开!

男人思绪飘远,轻声对着跪着的人说道。

巳蛇抬头,艰难的起身退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屋外雷雨声越来越小,渐渐消失。

“看来,她已经觉醒了啊!哈哈,有意思,一百世了,是时候连本带息收回来了!”男人自言自语的说道,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紫砂壶,

“小月!”

旁边阴影里走出来一位女子,二十岁左右的样子,模样普普通通,扔到人群里认不出来的大众脸。

“她这世叫胡晓雯是吧?”

“是的,她目前就在星月文化项目部,一个不起眼的小职员。”女子恭敬的回答。

“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神兽的消息和用处,找个机会去把神兽带回来,不要用我们的人,不要留下尾巴。顺便带一张她全家的照片过来,这么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以前长得一样?呵呵……”

男人嘴里熟稔的称呼,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表情玩味中带着一丝嗜血的疯狂。

“主人,那些神兽守卫太厉害!我恐怕……”女子眼神闪烁,不安的说道。

“巳蛇说看到一道金光闪过,应该......神兽已经滴血认主了,神兽孵化之后,那些守卫就完成任务,不会再回来了。

现在的神兽就是个只会睡觉的幼崽,毫无威力可言。一个星期后才会苏醒,你一定要把它带回来,它第一眼看到的人即便不是主人,也会当成至亲来对待的,日后好处自然不可比拟。你一定要办妥此事!”儒雅男人略显急切的说道。

“是,主人放心,小月一定完成任务!”女子低头退出房间。

男人穿着白色长衫,走到窗边,抬头看向雨后的夜空,阴云散去,月亮高挂,银光洒满院子,一片祥和.

终究是无法避免吗?既然一开始就是错的,就不该生出不该生的念头,快点结束吧,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还能回去吗?男人低喃道,表情狠厉又带着几分柔情,随后柔情消失,面目狰狞,最后又充满了迷茫。

自称小月的女子走出房间,在即将走出院子大门的时候,扭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垂在两侧的手慢慢的攥成了拳头。

侯晓雯啊侯晓雯,你真该死,上次让你侥幸逃了一次,下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在窗边儒雅男人警惕的视线猛地扫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步走了出去。

......

侯晓雯和刘慧兰已经在在房产中介那边看了好几个房子了,房型好、位置好的,价格高;房子偏的,户型还不如原来的房子,价格也涨上来了;要是跟原来房子一样便宜的都是又破又小。

刘慧兰说,现在病也好了,想回老家了,其实是不想让闺女为了她租个两室一厅的房子。随随便便就要两千块钱啊,太贵了,别说闺女舍不得,她也舍不得啊,在大城市生活就是压力大,心疼闺女一个人挣钱,说什么也要回去,不能拖累她。

胡晓雯不同意,说自己现在一个月也五六千了,租个好点的房子没有问题,你看上次小偷都偷到家里了,要是我一个人多害怕啊,妈你得陪我再住一段时间。

刘慧兰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后怕,幸好当时闺女没在家,要是小偷进来,看到如花似玉的闺女,后果不知道怎么样呢?冷汗从脑门上冒了出来,刘慧兰同意暂时不走了。

两人无功而返,还受了一堆打击。

胡晓雯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挣钱,早日买上自己的房子,住在自己的房子,那感觉多爽。想想就充满了动力,努力啊,胡晓雯!!!

周三下班之后,胡晓雯买了些水果和一箱牛奶,想了想又去自己最喜欢的包子铺买了点包子,骑着自行车朝着城南的悦来小区驶去。

小区不错,绿化好,保安年轻又精神,一看房价估计不便宜。

跟保安登记后,来到16号楼,坐电梯到602房间门口。

“咚咚咚”敲门,没人应,再敲门,几秒钟后,门开了。

张潇穿着短袖短裤,脖子上挂着一条天蓝色的带子,左胳膊在带子里横在胸前,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变得有些惊讶。

“哟,贵客啊!”张潇礼貌而热情的说道。

胡晓雯不知道要说什么,把东西往前一递,

“那个,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给你买点啥,就随便买了点,一点心意。”胡晓雯本来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的,又不熟,没必要装,意思到了就行了。

张潇看到一双白嫩的小手已经被勒的发红了,下巴朝着自己打石膏的胳膊一抬,

“我拿不了,你放进来吧。”说完,转身往里走,也没管门要不要关。

胡晓雯初次去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心里还是害怕的,看到他没有要关门的意思,就稍微卸下来点警惕,走进去,把东西放在门口玄关的地上,站着不往里走了。

“那个张先生,我就不进去了.”我先走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啪,哗啦”一阵玻璃器皿掉地摔碎的的声音传来,胡晓雯看向拿着水晶壶准备倒水的张潇。

“没事,想给你倒杯水喝,总是忘了这只手受伤了,拿不住,吓到你了吧,没事,我收拾一下就行!”

他把水壶放下,急忙从旁边拿来笤帚和垃圾桶去扫碎玻璃,胳膊正好扫到水晶壶,又是“啪”的一声,壶掉落地上,碎了一地。

他略显窘迫的朝着胡晓雯笑了笑,一只手努力的扫着地上的碎玻璃,有块大的扫不动,就蹲下用手去捡,

“哎呀!”他动作顿住,然后起身,不好意思的对着门口的胡晓雯说:“哎,手划破了,能麻烦你帮我拿一下碘伏和创可贴吗?就在门口的抽屉里。”

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好像一只小奶狗,用那无辜的可怜眼神望向自己。

胡晓雯心里在打架,一个说:别管他,万一他有别的企图呢?另一个叉着腰说:他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就是拿个东西,都不肯,你太没人性了。一个说:他长的不像坏人,门开着,你跑的快,没什么危险。另一个说:坏人也不写在脑门上,披着羊皮的狼,没见过,总听过这首歌吧?

“好!”胡晓雯侧身看了下客厅和门口的距离,心里盘算了一下,门口玄关有个鞋柜,下面两个抽屉,拉开左边的,正好就看到一瓶橙黄色的液体碘伏、一包消毒棉签和一盒防水创可贴,侯晓雯两手拿着,用手背合上抽屉,走到张潇旁边。

“谢谢,你帮我处理一下吧!”张潇清澈而真诚的眼睛看向他,举着血糊糊的手伸到胡晓雯面前,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身前高大男人的压迫感消失了,胡晓雯也不扭捏,为了方便,坐在了张潇旁边稍微远点的位置,侧身过来,用棉签蘸了碘伏,给伤口清理、消毒。

拇指和食指各有一个切口,一看就是捏玻璃,然后同时伤的。这个人真是一点常识不懂啊,哪有捏裂口的?啧啧啧,这样的人估计从小都不干活的,哪像自己......胡晓雯心里闭麦了,这有什么可比较的?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张潇个子高,坐下也比胡晓雯高一个脑袋,视线微垂,看到面前的女孩,两条没有修过的野生眉,弯弯的,细长而黑;一张精致的鹅蛋脸,皮肤白皙透亮;一双大大的杏核眼现在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手;纤长卷翘的睫毛,鼻若悬胆,粉嫩的唇瓣带着健康的盈润,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傍晚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将她脸上细腻的绒毛映射出来,整个人镀了一层金光,像个精灵一样,明媚动人,鲜活可爱,让人......

张潇看呆了几秒,然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开口打破这种尴尬的寂静。

“谢谢你啊,我一个人住,家里人不知道我受伤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就没告诉他们,今天幸好你来了,要不我还不知道怎么弄呢?”耳边传来张潇温柔而无奈的声音,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告状。

胡晓雯心无旁骛的,擦干净血迹,消毒,一边贴上一个创可贴,把垃圾扔到垃圾桶,然后看着满地狼藉,指着地上问到:“需要我帮你收拾一下吗?”

“那多不好意思,谢谢你了啊!”张潇憨厚的笑笑,从善如流的站起来去开灯,现在下午六七点钟了,光线没有那么亮了。

胡晓雯看破不说破,拿起笤帚,簸箕,三下五除二,将看得见的碎片都收拾干净,放好工具,然后把买的包子从奶箱里上面拿过来,放在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