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他能不在乎,因为他值得更加优秀的女孩子喜欢他,她有很多的担子要背负,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可是她又不希望他真的丢下她,去开启崭新的生活。
她不敢想象每天清晨醒来,会有别的女人亲他的唇角跟他说早安。
也不敢想象能够得到他足够的偏爱和爱护,是一件多么可望不可及的事。
她想拥有,可更怕的是失去!
落进过糖罐子里,被糖反复浸染过的一颗心,倘若再被打进地狱,她会发疯的。
看吧,她其实是一个很卑劣的女人。
她看着他回:“嗯,他在问我到家了没有?”
“到了。”
“嗯。”她用力拧了拧车把,没有任何反应,无奈下只好扭头。
“打不开车门。”
贺斐砚握紧手中的方向盘,看向她时,她的眼眶还是红的。
实在没忍住,多说了句:“我弟就让你住这个破地方?”
这里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一块将要拆迁的地,前面的几栋楼房里只有寥寥数家的灯光亮着。
墙壁上的粉刷已经斑驳,墙面上的布满了裂缝和霉斑。
整栋楼的瓦片有的已经破旧不堪,风一吹能听到簌簌的响声,似乎下一秒就能坍塌。
她低头,不敢看他锐利得能洞悉一切的眸子。
因为在他的眼神里她会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可悲。
从前的每一天,她从未这样觉得过,钱再难赚,她可以不吃饭,不睡觉,拼命地赚。
感受第二天的阳光时,依旧是暖的,是有希望的。
可这一次,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以及自己的怯弱,尤其是在自己最爱的男人面前。
被揭开了全部的不堪。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倏尔,眼眶里闪着无比坚定的光,她看向他,不闪不躲,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下车!这地方恐怕脏了贺首长的眼睛,送到这里就好。”
贺斐砚就知道她这是误会了,他下意识地解释:“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这里住不了人的,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我是担心你。”
“茉茉,乖~”
一句茉茉仿佛将她最后一丁点的自尊心给踩得粉碎。
她宁愿他看不起她,而不是一句关心。
就仿佛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在明晃晃地被人扯开。
她想留给他的是最明媚、最瞩目的女孩,绝不是这样的。
绝不是!
一滴眼泪将落未落地缀在她发红的眼尾,她失控低吼,“我说我要下车,就算有生命危险,和你有关系吗?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你这样真的让人讨厌,我不想再见到你。”
整段话说完,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情绪被人打开后,一滴一滴往下砸,她低头拼命地强忍,不让泪水翻涌出来。
贺斐砚觉得自己的心脏生生被人剐掉了一块,心疼得无以复加。
天知道,他多想立刻把她抱进怀里安慰,告诉她,以后他会一直守护她,爱着她。
可是最后他只是用力的握紧了拳头,硬生生将自己这种想法压了下去。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计较,你想继续住这儿,你就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