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门口的侍卫就将国子监发生的事情呈报给了萧怀朔。
萧怀朔一边熏着艾草,一边听着太监的汇报,也是连连点头。
“芋淑人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国子监有些学子皮的跟猴子一样,是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萧怀朔拨弄着艾草,笑着说道。
“皇上,芋淑人胆大,换作旁的人估计也没这个胆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芋淑人的学识让人刮目相看。
听说当时好几个夫子脸色变了又变,估计就连他们也回答不上来芋淑人的问题。”
王德全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
“嗯。
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学子应当尊师重道,连基本的做人都没有学会,居然还想在国子监里混日子,简直白费了朕的一片苦心。”
萧怀朔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
王德全连忙给萧怀朔顺气,小声的说道:
“皇上,您可消消气,千万不要和这种小屁孩置气,一点儿都不值当的。”
萧怀朔低头想了想,随即开口说道:
“既然宋承才这小子如此目无尊长,就将他另一只手也给打断了。
国子监根本就不需要这种人。”
萧怀朔很是轻描淡写的,但熟悉萧怀朔的王德全知道,宋承才闯下大祸了,就连他爹也要跟着倒霉。
门口的暗卫领命便退了下去。
房间里又陷入短暂的安静。
萧怀朔揉着太阳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便开口问道:
“对了。
国子监对面小楼的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
有没有人生还?”
一个暗卫立马上前,小心的回复道:
“皇上,整个小楼烧的片甲不留,没找到一点儿线索。
不过,烧死的人里面,有几个侍卫。
只是不知道这几个侍卫是什么身份,实在是有些奇怪。”
“侍卫?
你说烧死的人里面居然有侍卫?”
萧怀朔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
“没想到这几个小子手脚居然如此利索,几乎没有留下马脚。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萧怀朔看着暗卫站立的方向,随意的问了一句:
“你觉得谁会是幕后黑手?”
暗卫身子一震,连忙摆手:
“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萧怀朔挥了挥手,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继续讨论下去了:
“罢了罢了,下去吧。”
待所有人走后,萧怀朔露出了一抹苦笑。
萧家这一支,到他这里要断了吗?
又是一阵头痛,萧怀朔顾不得想这么多了,只得先喝一些热茶缓解一下。
……
闻忠的府宅。
老管家火急火燎从外面跑了进来,由于跑的太急了,差点就摔倒了。
闻忠正坐在太师椅上喝着绿茶,见到老管家这副模样,脸色立刻不好看了起来:
“急急忙忙的像什么样子?
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得从容不迫。
要是都和你一样,岂不是乱了套。”
老管家连忙点头,不敢有一点儿反驳,小心翼翼的弯腰行礼。
见老管家恢复如初,闻忠这才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在桌上,开口问道:
“老李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若只是小事一桩,你就慌乱成这样,信不信我狠狠的罚你!”
老管家缓了几口气,说道:
“老爷,是小少爷的消息。
小少爷在国子监被人打了。”
“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快点说清楚!
不知道谁家的孩儿居然胆子这么大,真是一点儿都不把我闻忠放在眼里。”
闻忠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怒气不断的往上升。
难道这小子又闯过了吗?
不过闯祸归闯祸,他的宝贝孙子岂能被人打?
这岂不是在打他闻忠的脸吗?
老管家轻轻咳嗽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老爷,是芋淑人打的。
少爷挑战芋淑人的威信,芋淑人指使韩祭酒当着所有学子的面,狠狠打了少爷的手心。”
“啊?
芋淑人?
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难道不知道闻泰来是我的孙子吗?
还是说,芋淑人其实就是冲着我来的?
这个韩祭酒也是个糊涂蛋。
他怕芋淑人,就不怕老夫了吗?”
闻忠的火气直冒,本想再喝口水,直接把水杯砸到了地上 。
“芋淑人,老夫真是给你脸了!”
老管家的话并没有说完,抬眼看了看闻忠,又继续说道:
“如果只是打手心,那倒也还好。
晚上的时候,有人闯入少爷的房间,直接将少爷的腿给打断了。
如今少爷躺在国子监,连最基本的走路都不能走了,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件事情恐怕也是芋淑人指使的。”
“啪!
嘭!”
不单单是杯子砸了,连面前的凳子都被闻忠砸的稀巴烂。
“简直是欺人太甚!
芋淑人仗着要皇上庇护,做事越来越无法无天。
难道她以为我闻忠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吗?”
闻忠站起身来,准备去一趟国子监,又有仆人过来禀报。
“何事?”
闻忠连眼睛都没有抬,始终握着拳头 。
像他这样的文臣,就连老皇帝在的时候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三品女官,如今却要踩在他的头上了,如何不让人气愤?
仆人见闻忠中这副状态,连忙快速的将信件寄了过去:
“老爷,刚才是一个卖钉子的小贩送过来的。
您请过目。”
“钉子?”
闻忠瞬间明白是谁送过来的,连忙把信拆开。
果然,这封信就是大皇子萧鼎写的。
只不过字迹并不是萧鼎的,而是有其他人代写的。
闻忠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信中的内容。
如果芋淑人进入国子监,就是要代圣上打压大皇子和一帮老臣的小辈们。
至于萧怀朔心中所属,便是九公主萧若霜。
不然的话,怎么会让堂堂公主进入国子监学习,还整了一个女扮男装。
如果说萧怀朔没什么想法的话,根本就没有必要整的这么麻烦。
大皇子来信的意思很是明确,他想要闻忠等一众老臣提前站队。
眼看萧怀朔对老臣们的信任度越来越低,再加上他的头痛之症越来越频繁,以后的局势越来越不明朗了。
现在朝堂之上,由萧怀瑾一人把持。
萧怀瑾的作风又让一众老臣不喜,他们这些老臣也要谋一条出路了。
闻忠握着信,喃喃自语了起来:
“难道要站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