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潘宁坐炕上,肚子饿得咕咕叫。
奶奶不在家,她连饭都吃不上,翻了翻冰箱,只有一些水果,马马虎虎凑合吃点吧。
五脏六腑大闹空城计,猛咬一口桃子,嚼着嚼着,居然还吃出了咖喱味??!!
饿昏了头,味觉都会出现严重误差。
此时此地,这种幻觉真是冲破次元、天马行空。
正郁闷着,秦科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走了进来。
潘宁瞟了一眼来人,白眼一翻,把身子转了过去,不准备理他。
“宁宁。”
秦科笑盈盈的走进屋,端着个盘子,走到潘宁身边,将盘子放在炕上。
躬身探头,看着女孩生气的脸,秦科笑意更深,轻声道:
“还生气呢?”
“没有。”女孩狠狠地啃着桃子,仿佛那就是秦科,一口咬下去,要将他咬碎。
“别生气了,我错了。跟你闹着玩的嘛!”轻声低哄。
潘宁无视。
“宁宁!饿坏了吧,做了好吃的咖喱鸡肉饭!来尝尝??”
“不用!”潘宁嘴里被桃子塞得满满的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眼睛依旧瞥得远远的。
秦科坐在了潘宁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商量的口吻说道:
“那你怎么才肯原谅我?都依你。行不?”
女孩这才把手里的桃子放下,转回头,黑眸里依旧有赌气的成分,头仰得高高,和秦科对视:
“掐你一顿,不许还手!”
青年满脸宠溺,大方的张开了双臂,摆出了个你随意的架势。
潘宁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对方,轻蹙眉头,极度不信任的伸出了手,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下。
“呃。”
果然,对方没躲,只是浅哼一声。
见此,女孩嘴角溢出一丝不正经的笑,摩拳擦掌发出最后的警告:
“你自找的,那就别怪我喽!”
然后不容分说就开始在秦科身上连掐带抓。
开始,后者真是不躲,但潘宁见他无动于衷,就变本加厉恶作剧般的挠痒痒。
最后终于忍不住了,秦科开始躲:
“宁宁,你别……”
“别什么别,躲什么!你过来!嘴欠就要被惩罚!”
潘宁带着坏笑命令道,手下更是毫不留情,见缝插针的去捏秦科。
“痒……别……宁宁,别!”
秦科左躲右闪,最后只能双臂大力的拥住潘宁的身子夹住她不老实的手臂,以防止她继续袭击自己。
潘宁哪里能示弱,手臂被禁锢,索性钻到秦科怀里去继续搔痒。
一时间,两个人笑闹搂抱在一起,动作暧昧,却毫无察觉。
夏日的夜晚,闷热无风,两个人紧贴的身体仅隔着单薄的衣衫,随着潮湿的皮肤每一寸的触碰,都不可抑制引起身体的灼烧。
“宁宁!”
秦科忽然停下动作,抱着女孩,注视着她。
女孩原本笑着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猛然抬起,和秦科对视的那一刻,笑意倏然消失,炯炯有神。
“宁宁,你今天是桃子味儿的。真好闻……”
秦科目不转睛看着潘宁,嘴角微微牵起,一句话细若蚊吟,眸子闪动着盈盈水光,深褐色的瞳孔映出了怀中的女孩。
“那以前的味道好闻还是今天的味道好闻。”
鬼使神差,潘宁竟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呼吸间带上了难以言说的欲色。
“都好闻。”
青年的心口仿佛被燃起了熊熊烈火,眼睛直勾勾的盯住潘宁的粉唇,“宁宁……”
语出,便无法自控的侧下头,两片薄唇印在了潘宁柔软的唇瓣上。
女孩直愣愣的看着秦科的帅脸在眼前瞬间放大,紧接着滚烫的唇便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可马上,湿热的入侵感猛地将她惊醒!
不,不对!
女孩如梦初醒般的反应过来,惊恐的一把推开秦科。
白皙俏丽的脸蛋上,羞红一片,局促的转回身,惊慌的挪了挪身子,和秦科拉开了一些距离。
青年也从刚才的情动中恢复神志,垂下眼眸,不再看女孩,舔着嘴唇,扯开嘴角,尴尬的笑了下:
“对不起。”
伸手端起刚才放在炕上的盘子,紧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饭……都快凉了。快吃吧!”随即将盘子放在了潘宁身旁的小桌上,“吃完,盘子放在你这,我明天过来取。我……先回去了。”
秦科说完,看了一眼女孩,逃也似的,匆匆起身离开。
房子里,留下依旧双颊通红,神情呆滞的女孩坐在炕上,看着盘子里的温热餐食,心跳如打鼓。
刚才和秦科亲了?!
瞬间,从她后背冒出了一丝凉气。
她现在是陈熵的女朋友,怎么能和别人接吻。
不应该。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哪怕对方是秦科。
*
次日,秦科一早就带着做好的早餐和潘宁去了县医院。
“奶奶,昨晚上休息得怎么样?刀口疼吗?”
潘宁一进到病房,就乐呵呵问向病床上的奶奶。
“奶奶。”秦科跟潘宁进了病房,也打着招呼。
此时老人精神状态恢复了好多,区别于昨天虚弱的模样,此刻已经半靠在床头,和潘嘉成说着话。
“宁宁,秦科,你俩这么早就来了。我好多了……快过来坐。”
奶奶底气恢复得不错,含笑摆摆手,让两个孩子坐过去。
“奶奶,知道您术后要吃流食,我早上特意给您熬的小米粥。”
秦科说着把一个保温饭盒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潘嘉成赶紧客气道:
“这也太麻烦了,粥这边都能买到,怎么还特意大老远的带过来呢!”
“外边的食物不干净,自己家里做的吃着才安心。”秦科边笑边解释。
“这孩子!真细心!”潘嘉成伸手拍拍秦科的肩膀,一副看儿子的表情。
青年笑而不语,潘宁在一旁,黑色的眸子一会看看秦科一会看看潘嘉成,意味深长的撇了撇嘴:
“感觉我是个多余的人呢。”
“宁宁,你瞎说什么,今早家里的鸡鸭鹅狗喂了吗?”
奶奶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大事,面色担忧,问向潘宁。
“没有啊,都在圈里呢。一天两天饿不死。”
潘宁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完全没把这些畜生当回事。
谁知奶奶一听,当时就急了,要不是打着吊针,可能就要冲下床回家:
“那可不行!养了这么久,就指着他们长大了卖钱呢!这几天没饭吃,饿瘦了,这不白忙活了吗?!”
“奶奶,放心吧!有我呢!”
秦科连忙上前接住话头,拍着胸脯冲奶奶保证道,“这些牲畜,都交给我吧!”
“那麻烦你了,这几天你俩也不用老往医院跑了,挺远的,有嘉成在足够了!你俩就在家给我好好照顾那些家禽!我可告诉你,他们瘦一斤也不行!”
老太太上来执拗劲儿了,神情固执。
“行行行!奶奶,你回去的时候,按个上称,瘦一斤算我的!”
秦科安慰奶奶并且再三保证,老人这才算有了笑模样。
“那行,现在你俩就回去!我这也没什么事儿,赶紧回去帮我去看看,富贵儿从昨天中午就没喂过了!!”
老人不容分说,就开始撵潘宁和秦科,“宁宁,秦科喂牲畜的时候你帮着点,别都让他一个人忙活,给他打个下手。”
(注:富贵儿是奶奶家养的那条黄色的看家狗)
“知道了奶奶。”
潘宁不情愿的撅起嘴巴,继续小声嘟囔着:
“您都没问问我吃饭怎么办,就只是关心那些家禽,我这亲孙女当得……”
“有秦科还能让你饿着嘛,行了,赶紧走吧。”
老人假意白了潘宁一眼,摆摆手让他俩赶紧走。
等两人前脚刚离开,老人故作生气的脸上倏然放松,看了眼潘嘉成,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潘嘉成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是看老妈这么笑了,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也跟着默不作声的笑着。
娘俩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