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一村,困一乡,封一州。
整个村子里的人无论是否得了瘟疫,全部杀掉,然后放火烧成飞灰。
看守住整个乡的的道路,出来一人杀一人。派重兵把守城池,江西人不得到外地去。
在这种雷霆手段之下,这场瘟疫得到了有效控制,很快消弭于无形。”
讲到这里,刁大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冯老师,我无意替谁辩护,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虽然和你接触不多,但我也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搬新家时,我们不得不舍弃一些旧家具,因为我们需要为新生活腾出空间;
除草时,我们也难免会不小心伤害到一些秧苗,但那是为了整体的生长和繁荣。
好好活着吧,风雨再大终会过去,雨过天晴能见彩虹。
冯老师,困难是一时的,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走下去吧!”
说完这一番隐晦的话,刁大河站起身,对秀芝说道:“媳妇,你和冯老师睡在床上吧,我去西屋睡。”
“西屋咋睡啊?西屋又没有床?”秀芝道。
“没事儿,我拿着板凳用门板临时搭个床,索性就一个晚上,将就将就就过去了。”
拿了两个板凳到了西屋,把仓房的房门卸下来一个,搭了上去。
秀芝端着蜡烛照亮,刁大河拿着干抹布擦了擦床板,又把秀芝抱来被子铺了上去,放好了枕头。
秀芝转身想走,被刁大河一把捞进怀里,在脸上亲了下。
“媳妇儿,明晚咱们再洞房!”
秀芝没有挣扎,顺从的贴在刁大河的胸膛,轻声道:“我不急的,反正注定是你的人。”
秀芝回了屋子,刁大河独自躺在门板上。
洞房花烛夜,自己竟然独守空房,简直不要太离谱。
他年轻力壮,晚饭吞蛇胆吃蛇肉又是大补,身体燥热的难受,想要入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隐约之间,听见门外嘈杂声响起,有人喊什么畏罪潜逃之类的。
刁大河坐起了身子,侧耳朵仔细听着。
院外的声音更加清晰了,住在山神庙里的冯茹跑了。
没一会儿,秀芝推门进来了,口中叫道:“大河哥,好像外面有人在找冯老师!”
刁大河点头道:“没错,你陪着冯老师,我出去看看。”
推开大门,村里已经变得十分热闹。
许多火把点起,在山路之间游动。
有几个人从刁大河门前经过,似乎想要到山上寻找。
刁大河见里面有李寡妇,于是搭茬道:“嫂子,大半夜不睡觉,这忙活啥呢?”
李寡妇道:“刚才联防队挨家挨户的叫人,让出来帮忙找人呢,关在咱们村山神庙的冯老师不见了。”
刁大河问道:“那为啥没人叫我啊?”
“你这不是刚刚结婚吗,队长没让叫!”
别说,还挺人性化。
刁大河道:“看看,要是叫我就好了,我知道冯老师在哪啊!”
“在哪?”跟李寡妇同行的人齐声问。
“跳河了!”刁大河回答。
竹子捆扎的火把哔哔啵啵响,映红了几人的脸。
李寡妇面色凄然道:“你们看看,我猜就会这样,人叫你们给逼死了!”
“人没死!”刁大河说道。
“没死?现在在哪儿?”众人问道。
“被河水冲跑了!”
李寡妇哀叹,“那清水河水流多急啊,人下去就没影,被冲跑了,神仙也难救啊!冯老师完了!”
“人没事儿!”刁大河又道。
“被水冲跑了怎么会没事儿?”几人又问,这时候其中一人反应过来的,问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没事儿?人被你救了对不对?”
“对!”
不知为什么,刁大河对字一出口,李寡妇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贫呢?一句话的事儿费了这么半天劲。
得知人被刁大河所救,立即有人高声呼喊,汇报情况。
没一会儿,刁大河院门外层层叠叠挤满了人,火把烈烈,照得刁大河门前山路亮如白昼。
李海山挤到前面,问道:“大河,怎么回事儿?”
刁大河懒得撒谎,就把河里洗澡,遇见了冯茹寻短见,自己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讲了。
话刚讲完,李老三跳了出来,质问道:“冯茹现在在哪?”
“在我屋子里,我媳妇在看护她!”刁大河回答。
李老三回头招呼道:“去把冯茹给我抓出来!”
立即两名联防队员走了出来,作势往里面要闯。
刁大河双手一张,挡在了门前。
“干什么呢?”刁大河道,“没听我说吗,冯老师跳河寻死,现在身体虚弱,只剩半条命了。
作为革命同志,你们进去探望一下,我无可厚非。
但是目前这种情况,还要把人抓出来,这不是想要人的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