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红笑着道:“这干活怎么还累得打嗝了啊?”
秀芝脸一红道:“这是水嗝,干活累了喝点水,喝的急了!”
想不到秀芝还有点儿急智,小小谎言被轻而易举的遮掩了过去。
治疗打嗝的方法有很多,刁大河自然懂得。
他喝一口水慢慢咽下去,然后开始不停做弯腰的动作,如此反复了十几二十次,打嗝慢慢停止了。
这一手看呆了秀芝,她也懂一种治疗打嗝的方法,那就是惊吓法。
她刚才准备假装摔倒吓唬刁大河来着,谁知这招没用上,刁大河就自愈了。
进屋落座,问明来意。
李翠红道:“昨天我和大河说过了,我动不动胃疼,想让大河帮忙看看。”
人家登门来求自然不能拒绝,刁大河当即给李翠红把了脉。其实不把脉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年头大多数人都有胃病,轻微时谁都不在意,到了看大夫的程度基本就是胃溃疡。
“二姑,你这是胃溃疡!”刁大河诊断完毕之后确诊。
“你看看,闹了半天还真是胃溃疡。”李翠红松了一口气道,“我家你二姑父也是胃溃疡,可他那个不怎么疼,就是反酸水,我这个疼得厉害。我还以为我这个和他不一样呢。”
说着站起身道:“那行了,既然确定了是胃溃疡,那就没事了。我就不耽误你们小两口休息了。”
刁大河很懵逼,疑惑问道:“二姑,您这个不用我帮你开点儿药么?”
“胃溃疡开啥药啊?挺一挺就过去了。咱们村李大海去年胃溃疡,还去的县医院看的,结果怎么样?开了药吃了半天,一点儿用也没有,最好笑的是那个大夫跟他说不能吃红苕。庄户人家不吃红苕吃什么,难道吃白面大饼吗?”
李翠红嘴巴挺能说,刀个刀刀,像剁肉馅似的。
说完眼睛还不停往厨房里瞟,弄得神神秘秘的。
刁大河了然,看来这二姑是发现了他和秀芝刚才在吃烙饼了,这是拿话点人呢。
当即笑了笑道:“二姑你说的对!”
这个有啥可争辩的,你以为的是你以为,跟无关的人没必要证明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不用开药了么?”
“不用了,开了药也没钱买!”
“要是不花钱的药呢?”
“不花钱……”李翠红眼睛亮了起来,问道,“还有这种不花钱的药?”
“有啊,周围都是山,遍山都是宝,到处都是药。”
“那你说的不花钱的药是啥啊?”
“蒲公英!”刁大河道,“山里采来蒲公英,晒干了之后磨成碎末,每天用热水冲一碗来喝。一个月算一个疗程。三个月差不多就能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试试,要是不好使就来找我。”
李翠红心满意足而去,秀芝热情相送。
到门口,李翠红拉住秀芝小声道:“丫头,就是弄到了麦子也别急着吃。看被人抓住就糟了,留一段时间再说。千万小心啊!”
秀芝红着脸解释,“二姑,真不是,这是大河从粮站买回来的。”
“不用解释那么多,咱们都是自己人,我都懂。反正你小心就是了!”
…… ……
老槐树很老了,可能比这个村子还要老。
又粗又壮,枝繁叶茂,遮蔽了半个打谷场。
“今天这一天这麦子算是打完了。”李海山道。
牛德宝坐在地上点起一根旱烟,笑着道:“今天我们一家爷四个算是卖了力气了,要不是我们几个,这活今天可干不完。”
“你们爷几个功劳不小,供销社卖竹溜子就卖了快五十块钱了,这回来之后活也没少干。”李青山不吝夸赞。
“要不大顺能进革委会,还被提拔当了咱村儿联防队小队长呢。这觉悟和能力都不是一般的高。”
牛德宝嘴角一咧,得意的笑了笑,眼神若有若无地扫过麦田中的忙碌身影。
丁香正全力挥动着连枷,她的汗水如雨滴般滑落,湿透了衣裳,头发紧贴在额头上。
然而,她的脸上带着鼻青脸肿的痕迹,显得有些狼狈。
牛德宝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悸动,却又迅速地将视线移开,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在场边,李寡妇正专心致志地收着麦子。
她的身姿曼妙,前凸后翘,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就在牛德宝不经意间的一瞥中,他看到了和刁大河同样的内容。
李寡妇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抓起了一把麦子,转身扫动之际迅速塞进了裤腰。
牛德宝的嘴咧出了一个弧度,弧度很夸张,一直到了耳朵下面。
他觉得他又能吃到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