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出菜板菜刀,把一条条黄鳝的从腹部剖开,把黄鳝内脏拉出放在一旁的小碗里。
然后把鳗鱼洗干净,切断的切断,切丝的切丝。
煎炒烹炸做了四个菜,红烧鳝鱼、清蒸鳝鱼,油炸鳝鱼,爆炒鳝鱼丝。
有菜谱未必能做好菜,刁大河照葫芦画瓢。
这缺那也缺,只做了个三分像。
即便如此,秀芝也惊为天人。
看着桌上的四菜鳝鱼宴,小丫头吞咽着口水道:“哥,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刁大河嘿嘿的笑了。
无需客气,开吃。
俩人彻底吃美了。
…… ……
李寡妇抱着个泡菜坛子回来了,这是她外出保媒的报酬。
还没等进屋,就听见冯茹在拉着长音大哭。
“咦咦咦~~~”
李寡妇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得把坛子放好,冲进了屋子里。
“怎么了?这好端端的哭什么呢?”李寡妇急切的问。
冯茹不回答,趴在桌上捂着脸继续咦咦的哭。
李寡妇瞪着大壮二壮和春花道:“你们三个欺负冯老师了?”
大壮回答:“没有啊,冯老师教我们功课。后来天晚了,她要做饭,就让我们出去玩。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一直在哭了。”
二壮道:“我哥说的全是真的,下午给我们辅导功课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一点儿都没因为春花笨生气。”
春花嘟着嘴道:“我看就是你给气的,冯老师让你念‘自力更生’,结果你念成了‘白刀史主’,四个字一个都没对。”
二壮听言涨红了脸,叉起了腰。
“不是说了吗,这事儿谁提谁是小狗。”
“谁让你说我笨的?”
春花躲在李寡妇身后做了个鬼脸。
小哥俩吵架丝毫没影响到冯茹,她依然趴在桌子上捂着脸哭。
“咦咦咦~~~”
“别哭了!”李寡妇道。
“咦咦咦~~~”
“别哭了,要哭也换个声再哭,光在这里‘一、一、一’的,这么半天连个‘二’都没哭出来。”
一句话把冯茹给整破防了,又“咦咦”了两声,觉得没感觉,改成了“啊啊啊”。
李寡妇好气又好笑,一拍桌子,佯装发怒道:“挺大个人了,在家里头,饭也不煮,衣裳也不洗,就晓得吃现成的,啥忙都帮不上,还有脸在这儿哭,你赶紧给我闭嘴,莫惹我发火抽你两耳光!
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呢,冯茹最怕李寡妇骂人。
果然李寡妇一阵雷烟火炮,冯茹哭的声音变小了。
“你到底哭个锤子呦?”李寡妇再次发问
“嫂子,我没脸见人啦!”冯茹略微抬起头,依旧捂着脸哭诉。
李寡妇终于发现了异常,刘海处有被火燎过的痕迹。
她伸手掰开了冯茹的手,冯茹使劲挣扎,奈何没有李寡妇的力气大。
很快她那张被去了毛的脸呈现在了李寡妇一家的面前。
一团乌黑不说,额头的刘海被烧得跟狗啃过似的,就那么一撮儿,哪儿还遮得住她那大脑门儿?
眉毛眼睫毛像被火给燎了,有的枯黄得像稻草,有的卷曲得狗尾巴,还有的直接被烧成了空气。
上次她被学生强行剪了头发,这才刚刚长回点模样,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难怪会崩溃得大哭呢!
李寡妇不想笑,可她实在有点忍不住,强行憋在那里,就像夏天憋不住水分的大西瓜,眼瞅着就快裂开了。
随着身后春花一声嬉笑,一家人再也忍不住,全都大笑了起来。
冯茹咧着嘴哭得更大声了。
…… ……
黄鳝被称作“水中人参”,吃的多补的多。
刁大河和秀芝都是血气方刚,本来无需进补,四盘黄鳝吃完,两人全都有些燥热难耐。
刁大河把白纸铺平,提笔写了一首诗,用以平心静气。
诗名很应景,就叫《黄鳝》,诗云:
水中影飘逸,仙踪任幽游。
身滑似长蛇,钻营有妙谋。
静时藏草底,动则展风流。
美味人皆爱,盘中献珍馐。
这诗写得很是自由洒脱,不求平仄格律,但求言辞达意。
秀芝听得很高兴,听完之后,彻底消停了下来。
这就是男女的不同了:秀芝累了,倒头便睡。刁大河累了精神百倍。
“秀芝,起来啊,哥再给你写一首《七彩吞天蟒》。”
刁大河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可惜秀芝听不见,她已经睡熟了。
刁大河无奈,只好交叠着双腿眼望屋顶。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刁大河竖起了耳朵。
“该死的老鼠,这才几天啊,又都回来了,简直可恶至极!”
其实动物都有领域意识,被弄到李老三家的老鼠待了一段时间,难以适应,眷然有归欤之情,趁着月黑风高,没死的又都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