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进山会寂寞,三个人在一块儿,即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孤单。
到了李建军所说的那片竹林,刁大河低头观察野猪的蹄印。
山中的残雪留不住,只有浅浅的几处蹄子印,根本无法判断野猪的去向。
李建军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天这野猪蹄子印还挺清楚的,谁知一天不到,雪化了这么多,现在基本都看不到了。”
刁大河道:“这个正常,昨天大晴天,这雪肯定留不住。没事儿,咱们几个沿着旁边这片林子往里探一探,能打点儿什么就打点儿什么吧!”
说着话,三人一狗沿着一条小毛路钻进了山里。
隆冬的两场雪,让山里的景象更加萧条了,虽然枝叶依旧浓密,却是蔫头耷拉脑,没有一点儿精神。
树丛草窠也是随便过,不用担心毒蛇蜈蚣,那些玩意儿都在土里藏着猫冬呢。
途经一处山崖,崖上有一个巨大的马蜂蜂巢。
马蜂也跑到山洞或者石头缝隙里过冬去了,此时蜂巢是空的。
“好大的一个蜂巢,这要弄下来也能卖不少钱呢!我琢磨琢磨上去给它弄下来。”李建军道。
“这么高的悬崖,怕是有命挣钱没命花啊,还是别犯这个险了。”李老三劝道。
李建军道:“要不咱开枪把它打下来吧,别看是空的,也值点钱。”
刁大河抬头看看,悬崖立陡,蜂巢位置足有十七八米高。
于是道:“这么高,打下来也摔成渣了,还是算了吧!”
恰在这时,小川突然一声低吼朝着崖壁转弯处蹿了过去。
紧接着驱赶出一只小鹿,高度也就半米多一点,大小和一只狗相似。
这头“小鹿”颜色为深褐色,前腿短后腿长,穿纵跳跃十分灵敏。
虽然事出突然,刁大河还是一眼看见了这鹿唇边突出的两颗獠牙,细长尖锐好像德古拉的牙齿。
“香獐子!”刁大河一语叫出名字。
香獐子就是麝鹿,又称林麝或麝香獐,是一种小型鹿类动物。
主要分布于中国西南部的高山密林之中,如四川、西藏、云南等地。
麝鹿的体型相对较小,体长通常在80至100厘米之间,肩高50至70厘米,体重7至17千克不等。
它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鹿角,雄性麝鹿拥有的是一对短小而锋利的獠牙,这些獠牙在自卫和标记领地时起到重要作用。
麝鹿的毛色多为暗褐色,腹部及四肢内侧则为浅棕色,这样的毛色有助于它们在林间隐蔽和伪装。
然而,麝鹿最为人所知的还是其独特的生理特征——香腺囊。
雄性麝鹿的腹部长有一个香腺囊,能够分泌出浓郁的麝香。
这种麝香不仅具有浓烈而持久的香气,还具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经济价值,自古以来就是中医药和高级香料的重要原料。
麝鹿多栖息悬崖峭壁和岩石山地,因此出现在这处悬崖并不奇怪。
这头香獐子一露头,见悬崖另一侧有人,没有折身钻入密林,反而纵身一跃跳上了崖壁。
要说这香獐子也是真厉害,立陡的悬崖竟然站得住,三下两下就登到了高处,远离了地面。
自认为安全了,香獐子便停留在悬崖上不动了,精明的看着底下的人和狗,那意思竟然带着几分得意。
小川在崖壁底下无能狂吠,拿香獐毫无办法。
如果香獐子遇到的是别的天敌,自然是逃出生天了,可惜它遇到的是人。
此时,刁大河三人早已经持枪在手,虎视眈眈的盯着猎物。
李建军手里是一把手枪,这个是李老三借给他的,一直别在腰上,现在也拿了出来。
“谁来打?”李建军问道。
“三叔来打,三叔的枪法更好!”刁大河回答。
李老三听言也不废话,只是一个点射,香獐子就从上面摔了下来。
小川见香獐子从崖壁掉下来,跳了过去,咬住香獐子的后腿,嘴里发出凶狠的吼叫声,不停的拖拽着。
刁大河喝止了小川,从绿挎包里拿出麻绳和小刀。
对李老三和李建军喊道:“先割麝包,过来帮忙!”
麝包说的就是麝香囊,这是麝香的来源,是麝鹿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俩人立即蹲在了香獐子的旁边,傻乎乎的问刁大河,“怎么做?”
“趁着香獐子没死透先赶气血,揉香獐子的肚皮,把气血往麝包上赶。”
俩人伸出手使劲儿揉搓香獐的肚皮,驱赶着尚在流动的气血。
刁大河看李建军推动香獐子的肚皮,越过麝香囊奔了香獐子的鸡儿。
这麝香囊生长在麝鹿的肚脐与鸡儿之间,和鸡蛋差不多大小,外形有点像柿子。
麝香囊长的小,没见过的人很容易弄错,因此李建军赶气血没赶向麝香包,反而赶向了麝鹿的鸡儿。
刁大河笑着出言纠正,李建军这才调整方向,把香獐肚皮上的气血挤向麝香囊。
接连挤了十五六下,刁大河让李老三揪住麝包,他则拿着麻绳从根部使劲儿系住,接着小刀一拉,取下血淋淋的麝包。
三人传看,李建军拿着闻了闻道:“还别说,怪不得叫麝香呢,这玩意儿是真香。”
东西转回刁大河的手里,他把麝包递给李老三。
“三叔,这头麝鹿是你开枪打的,这个归你了。”
李老三摆手道:“拉倒吧,要不是你家狗把这香獐子赶出来,咱们上哪儿弄这个好处去?猎到这个香獐子,你的功劳最大,怎么分,还是你说了算。”
刁大河想了想道:“出来打猎,单打独斗不行,讲究的是团队配合。
所以分猎物要求一个公平,就是做不到完全公平,也得大差不差,这样才能合作得长远。
你俩一个是我大舅哥,一个是我的叔丈人,我也不愿意多计较。
这样好了,以后我和你们一人出来也好,和你们两人一起出来也好,收获一律平分,你们看怎么样?”
李老三道:“每次打猎,带路的、指挥的都是你,你干的活最重要也最多,平分你太吃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