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阿哥满月礼一过,不仅福珈常来储秀宫,就是太后也是隔三差五的往储秀宫走。
言谈举止之间,无不在暗示意欢让她将十阿哥送到慈宁宫抚养。
意欢不愿和自己孩子骨肉分离,又没有办法拒绝太后,只好装傻充愣,当听不懂太后的话。
意欢生产过了百日,已经可以侍寝了,当夜,皇上便翻了她的牌子。
皇上早就从嬿婉的口中得知了太后的打算,这些时日以来太后对十阿哥的“喜爱之情”,皇上也都看在眼里。
看着意欢愁眉不展的模样,皇上试探的问道:“舒妃你怎么了,近日总是愁眉不展,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意欢想起嬿婉的提醒之语,对皇上道:“十阿哥满月礼那日,皇上同意嬿婉妹妹的提议,让宫人们可以在孝贤皇后忌日那月多得一个月的俸禄,来为十阿哥祈福,臣妾替十阿哥感谢皇上。”
“如今十阿哥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可知是皇上和孝贤皇后保佑十阿哥。看到十阿哥,臣妾突然想起孝贤皇后当初因为和敬公主远嫁蒙古和太后对抗一事。”
“那时臣妾不明白一向孝顺的孝贤皇后为何突然如此强硬,直到今日臣妾做了额娘之后才明白,孩子是额娘心头肉,怎么能舍得他不在自己身边?!”
这么说,皇上就明白了。
当年,皇上也不愿自己的嫡亲公主远嫁,要不是太后联合朝臣相逼,如懿又来劝他,他又如何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远嫁科尔沁部?
皇上念及和敬公主和逝去的孝贤皇后,叹口气道:“做父母的,自然希望孩子能在自己身边,你也不要多想了。”
太后不想再耗下去了,既然皇上和舒妃都装傻充愣,那么就由她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吧!
太后让福珈去养心殿请皇上来慈宁宫说话,皇上知道太后的目的,便去了慈宁宫。
太后先客套几句,“皇帝朝政繁忙,哀家本不该这时候叫皇帝来。”
皇上也客套道:“皇额娘别这么说,儿子给皇额娘请安天经地义,不知皇额娘这时候叫儿子来有何要事?”
太后道:“宫中许久没有孩子降生,舒妃的十阿哥生得又那般好,哀家看见了十分欢喜,恨不得把什么好东西都给了这小小孩子。”
皇上道:“皇额娘喜欢十阿哥,是舒妃和十阿哥的福气。”
皇上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福珈接到太后的眼色示意,立即道:“太后喜欢十阿哥,恨不得日日都能见到十阿哥,但太后总往储秀宫去也不是个事啊。这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天寒路滑的,太后摔着了可如何是好?”
皇上道:“朕知道皇额娘喜欢十阿哥,十阿哥体弱还在襁褓之时,天冷了也不能常出储秀宫。等开春天暖和了,皇额娘再多去储秀宫看望也不迟。”
看来太后是等不到皇上主动献孝心了,太后挑明道:“十阿哥雪玉可爱,哀家是等不到开春了,后宫中早有太后太妃抚养孩子的先例,不若皇上将十阿哥送到慈宁宫,由哀家养育如何?”
皇上找借口道:“岂敢劳烦皇额娘,舒妃怀胎不已怕是舍不得。”
太后不以为意,“宫中规矩便是规矩,舒妃能舍得最后,不能舍得也要舍得,就只看皇帝愿不愿意了!”
皇上沉默不言,太后又道:“哀家年纪大了,在宫中颇感无趣,要是十阿哥能养在慈宁宫承欢膝下,哀家也可享享天伦之乐。”
皇上自然不相信太后抚养十阿哥只为天伦之乐,正要将钦天监正使的预言说出,绝了太后想抚养他的阿哥公主的心。
太后见皇上许久不应,想到皇上有可能碍于天象之说不好同意,忙道:“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见识广阔,不应轻信什么月星被冲的天象之说,哀家身为太后福泽深厚尚且不惧,皇上难道还不如哀家吗?”
皇上心头一惊,想了想道:“儿子身为晚辈,自然要为皇额娘的健康安危着想。”
太后道:“什么天象之说都是一派胡言,哀家和十阿哥见了那么多次,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皇上不肯应允,借口养心殿有事先走了。
刚走到养心殿门口,嬿婉便来给皇上请安,皇上问李玉道:“李玉,朕明确说过不许任何人将钦天监之言传播出去,太后为什么会知道此事?你去查查!”
李玉刚要领命而去,嬿婉便道:“皇上,臣妾记得当日只有皇上皇后臣妾和庆嫔妹妹在场,臣妾不敢有违皇上圣旨。但是臣妾离去之时遇见了玫嫔姐姐,她说她也来求见皇上。”
皇上疑惑的看了嬿婉一眼,“你说你见了玫嫔?”
嬿婉点点头,进忠道:“皇上,奴才记得那日在花园您召见钦天监之后,便和皇后娘娘在一起说话。奴才并没有见到玫嫔娘娘求见皇上啊。”
皇上想到了什么,瞬间冷下一张脸来,吩咐道:“李玉,你去告诉玫嫔,让她晚上来养心殿。”
李玉即刻去传旨,进忠伺候皇上,嬿婉目的达到回了自己宫里。
如懿看着太后如此重视十阿哥,意欢又和嬿婉交好,趁着储秀宫难得清静,对意欢道:“意欢,你别被令妃给骗了!”
意欢一愣,不解的问道:“嬿婉妹妹怎么了?皇后娘娘何出此言?”
如懿忍了又忍,终于道:“你把令妃当做姐妹,可是令妃在听说对你和十阿哥不利的谣言之时,却不为你们澄清!”
“?”意欢一脸的疑问。
如懿便把那日花园之事给意欢讲了一遍,末了道:“那时候令妃想都不想便轻信了谣言,丝毫不顾及往日和你交好的情分。等你生下十阿哥之后,又借着为十阿哥祈福的名义,去在皇上面前献殷勤!”
看着意欢呆愣的神情,如懿还以为意欢是受不住这个打击,道:“这只是个谣言而已,你不必放在心里,你看太后不是很喜欢十阿哥吗?”
“本来皇上不许我们告诉你,怕你多想。但本宫实在怕你被令妃欺骗,才告诉你实情,你可要想开一些,为这种两面三刀之人难过不值得!”
意欢知道如懿是好心提醒她,但是她该怎么说这件事就是她和嬿婉亲手策划的呢?
意欢打发走了如懿之后,觉得因为自己的缘故,又连累嬿婉被如懿误解,心中充满了愧疚,也越发觉得嬿婉是真的拿她当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