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柳奔很冷静。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说完。
挂断电话。
柳奔的视线落在了直播界面上。
他等待的时间，也搜索了苏安这个人，知道他是参加直播挑战的毕业生，依靠捡漏爆火。
没接到严福斌电话时，他第一反应就是苏安是节目组捧出来的，是剧本，是资本家刻意打造出来的网红。
一个收废品的，哪懂古董！
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现在，他不确定了。
节目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知道藏起来的玉雕，而且还那么精准地找到，除非严福斌背叛他，但也不可能，这对他没有丝毫好处。
这样看来，这小子估计就是运气好，眼力不错，买到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运气好的真让人讨厌！”
柳奔冷冷盯着直播界面。
恰巧。
直播中，石军说出了预估价。
“目前市面上几乎开采不到和田黄玉，现存的都是以前的老东西，更别提这件和田黄玉，还是罕见的鸡油黄，更是极为少见，这已经注定它的价格不会低，更何况，我们查遍资料，发现这是国内唯一发现的汉代黄玉猪！”
物以稀为贵。
国内唯一，这四个字包含了太多！
赵建波心中的不安加深。
马文军面露惊讶，他知道国内博物馆没有出土过汉黄玉猪，但没想到，竟然连市面上也没有！
这件黄玉猪必须拿下！
石军目光从马文军和赵建波身上滑过，停留在马文军身上时间更长。
老赵虽然没戏了，但马文军可是个实力强敌。
“可能国内目前就只有这么一件汉黄玉猪，因此和田黄玉的市场价格根本不能体现它的价值，它对等的应该是首都博物馆的精藏品——钧窑瓷器！”
赵建波惊呼出声：“钧窑瓷器？那不是价值几千万？！”
能够进入博物馆精藏的钧窑瓷器，最少都是千万以上，甚至拍卖到四五千万的也有！
马文军暗自抹了一把汗，猜到汉黄玉猪价格奇高，但没想到会这么高，对应的居然是钧窑瓷器！
钧窑瓷器是五大名窑之首，在宋代是皇宫的专用瓷，数量和造型都有严格的管制，和其他瓷器不同，钧瓷有独特的窑变釉色技艺，而且这釉色还是自然形成，不是人工制作，上面的图案更是独一无二，浑然天成！正因如此，无人能够模仿和传承，宋代钧窑在民间还流传着‘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的说法！
石军满意地看着两人吃惊的表情，说实话，他从评估师那得知汉代黄玉猪对等是钧窑瓷器时，心中的吃惊和震骇不比两人少！
“没错，这件汉黄玉猪价格最低都是千万以上，根据我行评估师的评估，他给的拍卖底价是1500万。”
“底价都达到了1500万？”
赵建波倒吸一口凉气！
他心中瞬间打起了退堂鼓。
他总共加上不动产也才几千万，可支配的资金就只有玉雕底价的零头！
这还买个锤子啊！
又便宜马文军和石军这两老小子了！
石军说完价格，扭头就问道：“苏安，这件汉黄玉猪国内目前就只有这一件，你打算出手还是自留？”
以前他肯定不会这样问。
但这玉雕太珍稀了，国内就一件！
再则苏安现在身价都是上亿，就算想留着收藏也不妨碍。
苏安笑道：“我对收藏不感兴趣，这件自然是要出掉的，只不过，有一点石老师你说错了。”
石军讶然：“是吗？哪里说错了？”
苏安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手将装着石雕的箱子抱到桌面上。
三人下意识地探头看了过去。
石军一眼就道：“这些石雕跟这玉雕倒是有点相像，只是雕刻手法完全不同，一看就是现代工艺，你把这些抱上来干什么？和我之前说错的有关联吗？”
苏安点头：“当然，和这件石雕有关联。”
他拿出了另一个模版。
正在看直播的柳奔脸更黑了！
他想到过苏安会发现这一件，也在心底做过预期，但当真的看见苏安发现后，他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
赵建波惊呼：“这件石雕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这件玉雕没被你刮开之前，和这件石雕一个样！”
马文军双眼微眯，他一眼就认出来，但他想的更多，他怀疑中带着一丝期待问：
“苏安，难道这一件也是汉黄玉猪？”
这件也是？
石安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安。
苏安点头：“我觉得是，这件石雕外形和玉雕之前的外形一模一样，很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既然那件是玉雕，没道理这件不是。”
石军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意思是，这汉黄玉猪不是一件，而是一对？”
“应该吧。”
苏安道。
石军：“应该？你也不确定？”
赵建波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哎呀，你们在这说半天简直是浪费时间，什么应该不应该，要想确定，直接刮开就行了！真是，看得人急死了！”
“你看你，就是太急了，做事要沉稳，要耐得住性子！”
马文军苦口婆心道。
赵建波瞥他一眼，脸颊抽搐：“你沉稳，你耐得住性子，那你拿刀干什么？！”
马文军义正言辞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想着尽份力吗？我在博物馆工作了这么多年，处理文物有一手！这类细致精细的活交给我，保证不会损坏里面的玉雕！”
说话的同时，他手上动作不停，小刀飞快地将石料刮落。
几个呼吸功夫。
桌面上的粉末堆出一个小山堆。
赵建波阴阳道：“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动作挺快啊，平时没少挖土吧？”
马文军头也不抬道：“没办法，为国家办事，不想挖土都不行，我还打算等我退休以后，就去包两块地，免得浪费我这一身挖土本事！”
石军挤兑道：“得了吧，就你那身体，能挖得动几下，还是老老实实干本行算了……哎我靠，动作轻点啊老马，别刮花里面的玉雕！”
马文军手中一使力，一大块粉末掉了下来，露出一抹温润的黄色。
“这颜色，和田黄玉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