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祁阳,当年你抛弃安旻的母亲,还献祭了她的灵魂,后悔过吗?”路楚不紧不慢地倒了一杯快乐水。
吃薯片没有快乐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后悔?我只后悔没有斩草除根!”安祁阳咬牙切齿道:“那女人本就该死,她不过是我向上爬的垫脚石,包括你也是。”
路楚的手指动了一下,鞭子如雨点般落下,安祁阳的惨叫声回荡在地下室。
门外的苏沫沫被吓得一抖,人类也太凶残了,隐身术瞬间失效。
“你怎么会在这?你是狐狸精?!”贺玉卿瞳孔地震,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部贴着墙才慢慢冷静下来。
“哈哈……”知道自己暴露了,苏沫沫十分尴尬地笑了一下,“贺先生,好巧啊,你也来这里看月亮啊。”
话还没说完,她就一溜烟跑了,心里却在哭唧唧,狐狸精的脸都要被她丢光了。
等苏沫沫走后,贺玉卿缓缓抬手,近乎不可置信地摸了摸不知何时上扬的嘴角。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如此肤浅的男人。
“既然你如此恨我,就杀了我吧。”安祁阳试图激怒这个对他怀恨在心的儿子,从而获得解脱。
如今死亡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贺崇明那个老不死的太过狠厉,他不想从今往后都不人不鬼地活着。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路楚觉得有些无趣,拿出个木偶放到桌上,“安旻,这是你父亲,交给你处置,如何?”
“也好。”木偶动了动,下一秒竟然化作了一个少年,他的眼神冰冷,毫无波澜。
曾经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想象着如何报复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但当真正面对时,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安祁阳眼神惊悚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难道当初贺兰雪生的是一对双胞胎?
“我亲爱的父亲,好久不见了。”安旻微微俯身,堪称温柔地摸了摸男人的脸。
这个新出现的安旻给安祁阳的感觉极为危险,落在他手里恐怕更难熬。他突然挣扎起来,然而身体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安旻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黑色的小刀,轻轻抵在安祁阳的咽喉处。
感受着手底下皮肤的战栗,安旻语气轻柔地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你性命。”
说着,安旻手上的刀顺着男人的脖子缓缓下移,划过他的胸口停留在腹部位置。他眼神一凛,小刀猛地刺入。
“我在你肚子里放了一个含恨诞生的婴孩魂体,他会一点点啃食你的血肉,吞噬你的生机,直到十月后破腹而出。”
明明还是温暖的春日,安祁阳却感受到了冬日的苦寒,吓得脸上满是冷汗,身体也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
安旻直起身子,冷漠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他捂住心口闭上眼站在原地沉默片刻后重新化为木偶掉落在了桌上。
这时,咔嚓咔嚓的声音停了,路楚将空空如也的薯片袋子扔进垃圾桶,挥手收了木偶,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地下室。
路楚走出地下室后,贺玉卿连忙跟了上去,“人你见了,有没有改变想法?”爷爷知道安旻来了之后不止一次问过他。
“没有。”路楚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对了,你看上苏沫沫了吗?”
“她有点意思。”贺玉卿耳朵微红,顿了顿继续说道:“苏小姐似乎不是人类?”
“她确实是一只六百多年的狐狸精,和你的年纪相差也不算大。”路楚说着顺手牵走了贺玉林刚点的炸鸡全家桶,快乐水的绝配还得是炸鸡。
“而且你若真心喜欢,管她是什么。”
“你说得对。”贺玉卿本来是被六百多岁的年龄差吓一跳,但转念一想,狐狸精的年龄和他们人类又不一样。
“苏……苏小姐成年了吗?”
路楚戴上一次性手套捻了个炸鸡腿嚼嚼嚼,“狐狸精五百岁成年,换做人类的年龄苏沫沫才十九岁,说起来还是你老牛吃嫩草呢。”
贺玉卿闻言不太自在地转了转尾指上的戒指,开始转移话题,“安旻表弟,你真的不去见见爷爷吗?”
“不必了,安旻和你们贺家没有关系。”说着路楚的身影化成光消失不见了,“不过,你人还不错,我们可以当朋友来往。”
“记得给我打钱。”
这是斩断因果最简单的办法。
“好。”贺玉卿紧攥着张写有一串数字的纸,心中明白能有如此结果,已属不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终究是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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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苏沫沫一口气跑出了十里远,一扎进林子就化作了狐狸模样,团成团在草地上滚来滚去,刚刚实在是太丢狐的脸了。
约半个小时后,毛都乱了的红狐狸这才缓缓变成了少女模样,三条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
“苏沫沫啊苏沫沫,你可是六百岁的大狐狸了。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男人吗?你要冷静。”
“距离族长规定的期限不远了,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看得上的男人,苏沫沫你不能放过他。”
如此自我调节了好一会儿,苏沫沫才恢复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模样,好在她在贺玉卿身上留下了自己的气息,现在还能找到人。
……
安旻离开后,贺玉卿照常在书房处理文件,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没有焦距,手里的文件也迟迟没有翻页,脑子里全是今天刚遇见的狐狸精。
“贺玉卿,你是在想我吗?”少女探头,两只手搭在男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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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楚从贺家出来进了一家甜品店,把所有甜品都点了一份,剩余的炸鸡自然是进了小白和小彩的肚子。
他打开连了观世镜的平板,就着新鲜出炉的人狐之恋后续进展一口一个,八卦配甜食果然能让人心情变好。
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个不速之客过来挡住了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