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天空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仿佛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低垂下来,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连绵不断的大雨如注般倾泻而下,数日未曾停歇,整个孤雁村就像是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泥沼之中。道路泥泞不堪,积水成洼,出行变得异常艰难。
由于路面湿滑且布满淤泥,村民们若要出门办事或劳作,要么光着脚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水中跋涉;要么穿上粗糙简陋的草鞋,但即便如此,也难以避免泥水溅满裤腿和鞋面。而就在这样艰难的日子里,有一件事情让村民们忧心忡忡——大尤王朝即将开始征兵。对于这个消息,许多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们感到惶恐不安,他们担心自己会被强行征入军中,从此远离家乡,生死未卜。于是,不少年轻人纷纷躲藏到距离村子十里之外、位于陡山上的寨子中去了。
留在村里的大多都是年迈体弱的老人以及妇孺儿童。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戏剧性。当传来大尤王朝在战场上失利的消息时,魏国的军队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浩浩荡荡地向着昌河城逼近。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孤雁村,原本平静的村庄顿时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起初,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地等待着魏国军队的到来,生怕自己的家园遭受战火的蹂躏。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未见魏军的身影。渐渐地,大家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了一些,心想或许只是一场虚惊罢了。正当众人暗自庆幸之际,谁能料到,一行十几个身着大尤军服的士兵竟突然出现在了孤雁村!
按照常理来说,孤雁村位置偏远,即便是走大路也绝不会路过此地。那么这十几个人究竟是如何抵达这里的呢?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他们选择了鲜为人知的山间小道,一路翻山越岭才最终找到了这座隐藏在深山之中的小村庄。
当这十几个大尤士兵出现的时候,天色已将近下午时分。再加上阴沉沉的天气和持续不停的细雨,使得光线愈发昏暗,整个村庄宛如被夜幕提前笼罩。
这一伙人进入孤雁村的时候第一个来到秦玄的家中,看到秦玄家中只有七岁的二毛在,而且二毛长相清秀,立刻吸引前来的大尤士兵。
起初二毛还以为是秦玄回来了,她立刻开口问道:
“爹!我来帮你。”
小姑娘轻声呢喃着话语,一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索着床沿,然后缓缓地朝着那个传出响声的方向挪动脚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谨慎,仿佛生怕会碰到什么东西一般。然而,当她刚刚向前走出仅仅几步远时,突然之间,她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尽管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无法看清周围的景象,但上天似乎特意眷顾这个可怜的姑娘,赋予了她超乎常人的敏锐听觉、触觉以及嗅觉。
平日里,秦玄常常喜欢坐在门口抽着他那心爱的烟斗,悠然自得;同时,他还负责放养家中的牛羊,因此他的身上总是弥漫着淡淡的烟草香气,混合着牛羊身上特有的骚味以及些许清新的青草芬芳。这种独特的气味对于二毛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就如同刻在她心底深处的印记一样清晰明了。
可是此时此刻,涌入房间的这一群陌生人所带来的气息却截然不同。二毛敏锐的嗅觉瞬间捕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烈汗臭味道,令人作呕;更糟糕的是,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儿更是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鼻腔。二毛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意识到情况不妙,她毫不犹豫地开始向后退却。
然而,即便是在这般危急的时刻,她依然没有能够逃脱厄运。只听见一声陌生且冰冷的嗓音骤然在耳边炸响,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寂静的夜空……
“小姑娘,长得好漂亮,今天大爷走累了,我要在这里睡觉,来衣服脱了陪陪叔叔。”
正说着另一名士兵也走了进来,并随手关上了房门。发出阵阵的淫笑。
二毛害怕极了,她不敢出声,她只能不住的向后退。
“还是个瞎子,这样最好,不会记住我们的样子。”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二毛的肩膀,随后另一只大手狠狠的撕扯着她的衣服。这一下彻底的把二毛吓得叫出了声。
随后这名士兵对着门口的士兵说了一句:
“把门给锁好了,别让其他人进来坏了我们的好事。”
另一名士兵催促着说道:
“你就快点吧,门我看着没问题的。”
说罢这名士兵一只手直接深入二毛的下体,这一刻二毛再一次哭喊起来,这名士兵却笑的更加猥琐。
“你叫啊,这里都是我们的兄弟。”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撞击声,屋内的两位士兵被惊得齐齐看向房门。
“咚!”
一声沉重的撞门声,守门的士兵不耐烦的说道:
“谁啊?没看到门锁着吗?”
士兵透过门缝看向门外,结果他的眼睛刚凑在门缝上,一柄金属铁钎从门缝用力的插了进来,这一下不偏不倚的插在那名士兵的右眼之上,血水伴随着透明的不明膏状物质流了一地。
“哎呦·······”
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骤然响起,那原本守在门口的士兵突然就应声倒地了。只见他双手紧紧捂住双眼,整个人痛苦万分地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嚎叫着。
此时,里屋的其他士兵们听到这声凄厉的惨叫后,纷纷面色大变,迅速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刀,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口快步走去。而就在其中一名士兵快要靠近门口时,突然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破窗而入。还未等那士兵反应过来,一根冰冷锋利的铁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朝着他的腰间猛刺而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传来,那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措手不及,剧痛让他下意识地挥起手中的长刀,狠狠地砍在了那道黑影的肩头之上。
只见那黑影闷哼一声,但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动作更快地一把拔出铁钎,再次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士兵的脖子处狠狠插去。然而这名士兵身材高大魁梧,力大无穷,面对这致命的一击,竟然毫不畏惧地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朝自己面前一挡。刹那间,那根铁钎就如同扎入一块坚硬无比的铁块一般,瞬间深深地刺入了他的手掌之中。
趁此机会,那名士兵也毫不手软,紧握长刀,朝着黑影的肚子接连猛捅数刀。但好在这黑影身形还算敏捷,左闪右避之间,竟奇迹般地避开了大部分攻击。尽管如此,那凌厉的刀锋还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鲜血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脚下的地面。
随后他的另一只手松开铁钎,双手握住士兵的强壮的右臂用力的朝着墙上一撞。一撞之下士兵一吃痛右手松开,长刀落在地上,士兵立刻用另一只手去捡,可是人影并没有与他争抢,而是抬脚一脚踢在刀身之上,长刀瞬间调转方向,之后人影又是巧妙的一脚踢在刀柄之上,长刀稳稳插入士兵的胸腔。
人影立刻捂住士兵的口鼻,此刻人影终于显露身形,原来是老金。就在刚才老金看到已经下午了秦玄还没有回来,他就想过来看看二毛,谁知他刚来到附近就看到两名鬼鬼祟祟的人影进入了秦玄的房屋,他第一时间以为是山贼流寇,于是他赶紧从一旁捡来一根烧的黢黑的铁钎。
二毛还在里屋哭着,老金立刻起身来到二毛的身边。
“二毛,是我金叔。”
“哇······金叔我害怕!这里疼······”
二毛指着自己的下体,老金一看一片血红,内心立刻揪在了一起。
“这帮畜生!”
老金暗吼一声,愤怒的看着还在地上打滚的士兵。他上前朝着那名士兵的脑袋连踩数脚,直到那名士兵昏死过去。
老金立刻回过头从床头取出一件新衣服帮二毛快速换上,并将二毛抱起藏在屋内角落存放杂物的大缸中。
“藏在这里别出声,等会儿你父亲就回来。”
老金交代完刚要转身离开,可是二毛却抱住他的胳膊说道:
“金叔叔我怕······”
这一幕老金瞬间顿了一下,似乎回到很久之前的晚上。老金转过身露出一张挣扎的的脸看向二毛,他俯下身轻轻的抱住二毛。
“别怕,有金叔叔和你爸爸在你会快乐的长大。”
老金轻轻地伸出手,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掌缓缓地落在二毛的后背上,然后轻柔地抚摸着、轻拍着。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二毛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二毛这个孩子啊,打小就格外懂事。她似乎从很小的时候起,便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和其他孩子有所不同。也正因如此,她对秦玄和老金的话向来言听计从,甚至包括她的奶娘房寡妇。
大多数时候,她都会静静地躲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像一只乖巧的小兔子。哪怕是在夜深人静时被尿意憋醒,她也不会哭闹或者吵醒他人,而是默默地坐在那里,等待着秦玄醒来。
记得有那么一回,二毛不小心尿床了。当秦玄发现这一情况并开始责备她时,她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说道:“爹,我知道你每天都要辛勤劳作,特别辛苦,所以就想着能让你多睡一会儿……”
这句话犹如一道暖流,瞬间融化了秦玄心头的怒火,令他既感动又心疼。
“对不起······是爹不好,错怪了你。”
秦玄一直以来都是个性格倔强、自尊心极强的人,在他过往的人生经历里,向他人低头认错这种事几乎从未发生过。因为在他成长的那个世界当中,男人们都被教导要坚毅刚强,绝不轻易示弱或承认错误。
然而,此时此刻的秦玄却深深地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有些事情一旦犯下过错,那便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不存在所谓“应该”与否。而能够坦然地认识并承认自身的错误,其实并不意味着一个人的懦弱无能;恰恰相反,这反而彰显出其内心的强大与勇气——只有真正强大的人,才敢于直面自我,不被虚假的表象和自欺欺人的想法所蒙蔽。
关于这一点,秦玄是从老金那里学到的宝贵经验。老金虽然看似平凡无奇,但他为人处世的智慧却让秦玄由衷钦佩。每当面对问题时,老金从不逃避责任,而是勇敢地正视自身的不足,并积极寻求改进之法。
再说回二毛,这个善良朴实的女子总是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她对生活所求甚少,哪怕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也能令她心满意足。有一次,二毛在路上看到别的孩子正开心地吃着橘子。她心里清楚,橘子对于他们这样贫困的家庭来说算是一种奢侈品。但即便如此,二毛也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羡慕嫉妒之情。相反,当那些孩子吃完橘子后随手扔掉橘皮时,二毛会默默地捡起那些橘皮,轻轻地放在鼻子边嗅一嗅,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品尝橘子的滋味一般。那一刻,她脸上洋溢出的满足笑容令人动容不已。
“正是个好孩子!”
老金轻轻地抚摸着二毛的小脑袋瓜,眼中满含慈爱地说道:“乖孩子,快蹲下来。”二毛听话地照做之后,只见老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透气性良好的盖子,缓缓地盖在了二毛蹲着的地方上面。接着,他又在盖子上边堆放了一些重量不算太重的物品,这样即便他无法及时回来,二毛凭借自身的力量也能够尝试着掀开这些障碍逃生。
一切安排妥当后,老金拉起那个早已昏死过去的士兵,毫不费力地将其拖出了房间。走到屋外不远处的一根粗壮柱子前,老金熟练地把士兵紧紧捆绑在了上面。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一阵钻心的剧痛从老金的腰间袭来。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顿感手掌一片温热黏腻——原来,不知何时他的整个半边身子竟然已被鲜血染得通红!
强忍着剧痛,老金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抽紧了手中的绳子,以防士兵挣脱束缚。随后,他眼疾手快地从士兵身旁捡起一把锋利的长刀,毫不犹豫地迈步朝着村子里快步走去。此时,村里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搏斗,聪明和那些凶残的士兵们正在拼死扭打作一团。老金见状,二话不说,手提长刀如鬼魅般迅速冲进人群,手起刀落之间,只听得几声惨叫响起,几个士兵便已命丧黄泉。
老金一路砍杀,终于来到了房寡妇的家门口。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他瞠目结舌、怒不可遏——只见屋内满地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而房寡妇则一丝不挂地躺在血泊之中,原本光滑白皙的腹部如今已被残忍地豁开,内脏清晰可见,显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虐待。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景象,老金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极点,他握紧手中带血的长刀,转身向着那群仍在肆虐的士兵狂奔而去……
老金看着这一幕,双眼腥红,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忘却了身上的重伤,最后老金展现出精湛的刀法与村民赶走了逃兵。
秦玄回来的时候刚刚入夜,他一进村庄就察觉到了不对,扔下东西就朝着自己的房屋跑去,在屋里他看到一个死去的士兵,和一个被绑在柱子上的士兵。
秦玄冲进屋子,大声的呼唤着,最后从偏房的角落传出二毛的呼喊声。秦玄立刻上前拨开挡在外边的杂物,将二毛抱了出来,此时二毛已经泣不成声,这是被吓得,平时二毛就算磕了碰了都会这般哭泣。
“爹,有坏人打我,”
说着她掀开自己的裤子给秦玄看,当秦玄看到二毛流血的下体时,一股久违的怒火冲上他的脑袋。他紧咬牙关,青筋暴起。
“是金叔叔救了我。”
二毛后面的话提醒了秦玄,秦玄立刻将二毛放下。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一下你金叔叔。马上就回来。”
二毛似乎懂得秦玄在说什么,即使她现在依然很害怕,可是她却止住泪水用力的点点头,嘴角一板,一副将哭未哭的样子蹲了下去。秦玄将盖子盖住,将所有的东西堆了上去,朝着村子深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