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王建国来到位于大厅中央的赌桌前,旗袍打扮的旅馆老板娘手边放着一只黑色手提箱,老板娘的身材在旗袍服饰的衬托下更显丰腴。
“华鸢,看箱子。”
我把视线从老板娘身上收回来,那只箱子从造型来看相当正式,据我推测里面存放着大额赌资,保守估计至少有几十本别墅房产证。
“你一个电工,赌神电影看多了,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本票?房产证?还是股权转让合同?”
“咨询师,赌场是一个可以让人财迷心窍的地方,但箱子里面只是游戏道具而已。”
王建国示意老板娘打开箱子,我所期待的一切财富都没有出现,里面只有一把经典款m1873转轮手枪。
“枪不错,你对枪械的敬畏之心也不错。”
“咨询师,规则很简单,轮流朝自己脑袋开枪,活下来的那个就是胜利者。”
“你跟我赌?”
“怎么可能呢,当然是老板娘跟你玩轮盘赌,谁先谁后你们自己决定。”
老板娘面无表情的开始装弹,一发,两发,一共装了五发,只有一次空枪机会。
上完子弹后老板娘将手枪放回盒子,合上箱子的瞬间里面传出转轮快速转动的声音,声音停止游戏开始。
“老板娘怎么不说话?是猜拳决定还是别的什么,到底怎么个商量法。”
王建国玩味的笑容再加上老板娘眼角滴落的泪水,这场游戏老板娘根本没有商量的机会,完全是由我来决定谁先谁后。
“道德绑架我?有意思。”
我把手伸向箱子,老板娘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王建国嘴角咧的更大了,甚至下降位置来到老板娘身旁,似乎是很期待我脑浆飞溅的场面。
王建国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老簿知道。
拿到枪的瞬间弓腰瞄准急速拨动击锤,五发子弹全部打在王建国胸口,笼影加持下我踩上赌桌一跃而起将枪管插入王建国心脏位置。
戳出的血洞刚好跟其他五个弹孔形成一个完美的六点。
“我赢了。”
王建国表情抽搐,从骰子上重重摔了下来,仰面朝天扭曲成悔恨不甘的姿势。
“王建国,当了那么多年电工,第一次当赌场老板吧,人不狠站不稳,是你非要跟我赌个你死我活的,愿赌服输。”
银白骰子半透明化后将王建国包裹住,似乎是在全力抢救它,还算是有点用,它居然能在重伤之下跟我讲话。
“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不是咨询师,直接杀死目标根本不像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们?你是说柴问小志,我跟他们不一样,更何况你已经被寻颅者同化了,无论是不是你的本意,我都会干掉你。”
赌场大厅的墙面出现破裂,被控制的赌徒荷官逐渐恢复自由,尖叫声痛哭声将我包围,旅馆老板娘跪倒在地,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看向老板娘,她那声道谢还未出口,身下的地板破开一个大洞将她吸了进去,其他恢复正常的赌徒荷官也被脚下突然出现的洞口吸了进去。
“华鸢,剥灵狱快要崩塌了,赶快回到房间,那里应该有出口。”
“哈哈,最速通关。”
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笼影加持下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从身后飞来的桌子速度更快,我只能侧身躲避。
桌子引爆了门框上的炸药,我被巨大的冲击力推了回来,摔在地没几秒一只遮天蔽日的大脚猛地踩了过来。
刚才有多开心现在滚在地上就有多狼狈,闪出几米后我才看清,银白骰子的抢救起作用了,以王建国为核心,将赌场内大部分桌椅板凳摆设吸纳到身体周围,变成了一个巨人。
巨人一挥手,十几个台灯如同箭雨般袭来,我掀起地毯阻挡,台灯把地毯扎成了刺猬,本以为能躲过一劫,没想到变成刺猬的地毯收缩成球开始滚动。
滚动的地毯再加上不断飞来的桌椅,能当作掩体的石柱围栏很快被摧毁殆尽。
我不断的将地毯球引向房门附近,借助它来回剐蹭替我清理门口的碎石杂物。
“华鸢,笼影时间快结束了。”
老簿的提醒让我慌了一下,脚下踩空摔了出去,无情的地毯球在地面上摩擦出火花,在它即将碾碎我之前,一块圆形大理石轮盘先一步砸中了我。
挡在胸前的胳膊被砸碎连带着整个身体被砸进隔壁房间,忍痛站起身赶在地毯球冲进来之前在墙面上踹出一个洞。
剥灵狱内所有的物质都变得异常脆弱,这大概是因为王建国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我在卫生间里找到了出口,坐便器那里出现一个洞口,地毯球迟迟没有冲进来,我在跳进去之前听到了王建国不甘的怒吼,大量桌椅掉落的声音将他的怒吼彻底淹没。
手臂传来的刺痛将我唤醒,睁眼时已经回到了旅馆床上,门外隐隐约约能听见几声兴奋的呐喊,但是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希望这些人都能觉得是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不出去互相对答案应该没问题。”
“华鸢,你还有闲心去听他们的问题,我们想找到潘月伶最重要的那条线索没了,王建国消失在剥灵狱里,接下来问谁。”
“我选择直接动手就没打算问他,你不是心领神会的同意了吗?”
“事态紧急我别无选择,在你醒之前我可是在想尽办法的赢下赌局。”
“那你赢了几盘?”
“一盘没赢。”
“那不就结了,想在庄家手里赢钱出门,有命玩没命花,不过也幸亏你老老实实跟它玩了几盘,不然它也不会放下警惕跟我玩枪转盘。”
“枪到了我手里可就由不得它了,王建国明显是刚解锁剥灵狱功能的萌新,碰上我算它倒霉。”
手臂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我龇牙咧嘴。
“不对啊华鸢,正常来说离开剥灵狱后伤势会消除啊,快把袖子撸起来。”
我的手臂上不知何时印上了一排血字。
“是业铭,寒鸦立于双蛇之上时,攻其不备。”
“老簿,这是——”
“王建国在临死之前给你传递信息,不符合逻辑,是你亲手干掉它的,开了五枪再加一击透心凉。”
“也许是我在杀死他的过程中解开了寻颅者的控制,变成巨人的也是他的业像,在弥留之际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给我传递信息?”
“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这条信息先存疑,不到万不得已先不用。”
老簿表示同意,吃了碗泡面后洗漱一下准备退房,手机和改装手电都充满了,出发去人民医院。
我来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老板娘接过房卡后呆呆地望着我。
“需要我出示什么证件吗?”
“谢谢你救了我。”
“啊?”
“没事,给您一张抵扣券,下次再来住店的时候免费。”
“谢谢。”
我收下抵扣券大踏步走出旅馆,今天是个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