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六世子和护国郡主来了?让我看看!”
就在段风和常掌柜僵持的时候。
一名手握折扇的锦袍青年,带着两名侍卫和刚才离开的小荷官,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对着姜瑶微微拱手算是见礼,又一脸挑衅的看着段风,脸上的嘲讽之色毫不掩饰。
常夫人的幼弟,段佑的四舅,常斗金!
“四爷来了!”
“见过四爷!”
“居然连四爷都惊动了……不过也对,毕竟还是六世子嘛,还是得四爷出面才能镇出场子……”
“六世子这一百两金子怕是赖不掉了……”
一群赌客满脸唏嘘,看向段风的眼神更加不屑。
六世子很了不起嘛?
不过是个废物!
常斗金虽然没有官职,却是常家的核心人物,是镇阳王府的姻亲。
论起来比段风还高着一辈呢。
严格来说,段风和姜瑶也得叫他一声四表舅!
“四……表舅。”
段风脸色涨的通红,不肯叫人。
姜瑶撇了撇小嘴儿,满脸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礼仪不可废。
她和段风不一样,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赌场无父子,郡主客气。”
常斗金手中折扇一晃,笑呵呵的答应下来。
又看了看常掌柜抓着段风的手腕,佯怒道:“大胆,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冒犯世子金玉之躯,还不赶紧给我撒手!”
常掌柜心领神会,并没有把段风的手腕松开。
而是梗着脖子,声嘶力竭:“哪怕四爷怪罪,属下也绝不撒手!”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属下若是撒手,六世子就要摇乱骰子,故意赖账!”
哦?
常斗金笑容更盛,满脸玩味的看向段风,“赖账倒是小事,就是好说不好听啊!”
“在场这么多人,要是事情传出去,六世子的面子往哪儿搁,镇阳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搁,王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难道……还要把在场之人全部杀光,封锁消息不成?”
卧槽!
众人吓得浑身一激灵,慌忙跪倒在地,连声哀求:“世子开恩,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草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世子饶命啊!”
“咦?你娘不是早就被你气死了吗?老婆跟人跑了,孩子改姓……今年都该成亲了吧?”
“闭嘴……你放屁!”
场面一团混乱。
“够了!”
段风满脸憋屈,狠狠剜了常掌柜一眼,翻手掀开骰盅:“不就一百两金子嘛?本世子输得起!”
点数无误。
骰盅下面,三颗骰子的点数果然是三四五点。
常掌柜押中,段风输了!
“嘶……不愧是常掌柜,厉害!”
“六世子手法好像也不错,刚才就知道常掌柜赢了……”
“一百两金子……啧啧,都够我半年花销了……”
众人交口称赞常掌柜,常掌柜满脸得意,而段风咬牙切齿,满脸的不服输。
演就演全套。
装的越像,鱼饵越香。
一会儿常家输的就越惨,段老四和常夫人就越憋屈!
“哈哈!”
常斗金摇着折扇放声大笑,笑声满是奚落,装模做样的劝道:“赌场没有常胜将军,败者尚能言勇。”
“六世子虽然输了一局,说不定下一局就连本带利的赢回来了呢。”
“要不要再赌一局?我看好你!”
赌,必须赌!
段风牙齿咬的咯咯响,眼珠子都红了:“本世子今天就不信了……压上我世子之名,跟你赌命啊!”
啥?!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全变,就连常斗金都愣在原地。
姜瑶小脸儿都吓白了,连忙拽住段风的胳膊,急的快哭了:“你搞啥啊段老六,一百两金子而已,我给得起!”
“赌命我可给不起啊,我就一条命,要给你自己给啊!”
哎?
差点把这小妮子忘了!
“两条命!”
段风像是输红眼了的赌徒,伸手指着自己和姜瑶的脑袋,嘶声怒吼:“我和护国郡主的脑袋,你做个价!”
“今天不出了这口气,我就不叫段风!”
常斗金彻底傻眼了。
见过赌输赌疯了的,没见过这么疯的。
自己的脑袋还不够,连护国郡主的脑袋都一起算上?
特么的,段老六敢赌,自己不敢接啊!
“容我想想……”
常斗金眯起眼睛,眼底狠辣之色一闪即逝。
对着镇阳王府方向拱了拱手,缓缓道:“当年立国之战,郭匪重金悬赏,镇阳王和护国侯榜上有名,赏十万金,封伯爵!”
“六世子和护国郡主身份尊贵,若是赌场作价,就按照当年的悬赏,算二十万金好了!”
他说的是大虞皇朝开国之前,和对手郭统休之间的最终决战。
那一战,悬赏段寿五十万两黄金,封侯爵。
击杀段寿和姜扛鼎,赏金都是十万两,册封伯爵之位。
其他重要将领,同样位列榜单之上,只是赏金没这么高。
用这个标准给段风和姜瑶定价,也真亏常斗金想得出来!
“不够,远远不够!”
段风气急败坏,涨的脸红脖子粗:“那只是赏钱,爵位还没算呢!”
“加上爵位,我和护国郡主两条命,至少百万金!”
金银易得,爵位难求。
如今四海升平,虽然各国争斗不断,却都是小规模摩擦,并没有大的战事,凭借战功册封爵位根本无法实现。
没有战功凭什么封爵?
尤其是世袭爵位带来的殊荣,那可不是用金银可以衡量!
“要死啦你!”
姜瑶真急眼了,冲着段风连连摇头,“凭啥拿我的脑袋跟人家赌钱啊,咱俩可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要死你自己死,我不管你啊!”
不管?也得说了算啊!
段风双眼猩红,呼哧呼哧的大喘气:“我和护国郡主的脑袋,作价百万两黄金!”
“赢了一赔一,输了任你处置!”
“常斗金,你敢不敢赌,常家敢不敢赌!”
这废物真特么疯了……
常斗金心里都快乐开花了,故作为难的犹豫一会儿,最终轻轻点头:“好,就按你说的,百万两黄金!”
啪!
话音刚落,段风拿起盅盖,猛地盖在了三颗骰子上。
“还是我做庄,现在下注,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