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段风刚说完,一群赌徒乱哄哄的跪了一地。
造什么孽了啊这是!
刚才段风要赖账,常斗金就说要宰了他们。
现在常家赖账,他们又要挨宰?
你们赌你们的,我们就是看看,这也没犯法啊!
“赌命……你不是要跟我常家赌命吗?”
常斗金呆滞之色缓缓消失,转而满脸狠辣:“一命抵一命,常忠,你,效忠我常家的时候到了!”
常掌柜,常忠。
听到这话,苍老身躯微微一颤,却又很快站稳,仿佛早就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满脸苦涩。
缓缓扭头盯着段风,表情犹如厉鬼:“段风!”
“你之前故意示弱,输的一百两金子只是诱饵,故意引我常家上钩!”
“让常家蒙受如此损失,老朽无颜苟活,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
“老夫就是化为厉鬼,也必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嘭!
拼尽全力猛地扑出去,一头撞在了不远处的立柱,头破血流当场就挺了。
旁边小跑堂吓的脸都绿了。
一命赔一命,段风赌的可是两条命,现在还欠一条呢!
自己要不要也跟着撞死?
一百万两黄金……
多少条命都不够死啊!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从来没说跟你赌命,而是赌你常家百万金!”
段风面不改色,漠然开口:“就算赌命,至少也要找两个足够分量的人过来。”
“本世子和护国郡主,身份何其尊贵,常家有谁能及?”
“常老爷子算一个,另一个是谁?常夫人还是我那位闭门思过的三哥?”
段佑是常夫人的儿子,也算半个常家人。
可是……
不管常夫人还是段佑,怎么可能为这场赌局搭上性命?
他常斗金说了也不算哇!
“段!风!”
常斗金气抖冷,牙齿忍不住的发颤:“你先辱三世子,又设计害我鸿运坊,这场赌局常家不认!”
“我要告诉我姐,让我姐禀告王爷,为我常家主持公道!”
傻叉!
一百万两黄金是什么概念?
常家的钱可不是段家的,就算皇权也不能硬抢,可到了手的金子,段家还能再还回去?段章可没有那么傻!
他段风可是姓段的!
“没用的废话就别说了。”
段风转过头,背对常斗金,“常掌柜忠心耿耿,不失为一个好属下,可惜跟错了主人,给他买副好棺材,别让活着的人心寒。”
“金子送到王府柴房,不要银票金票,只要金锭。”
“我等着!”
说完踏步而出,在一群赌徒战战兢兢的目光之中,带着姜瑶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鸿运堂。
段风,段风,段风!!
常斗金死死盯着两人背影,突然浑身一颤。
“噗哇!”
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脸色惨白!
另一边。
两人刚刚走出鸿运坊。
“哎,段老六,你等我一下。”
段风身后,姜瑶喜的合不拢嘴。
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回鸿运坊门口,小脸儿诧异:“呀,怎么还吐血了呢?四表舅保重啊!”
“那个,十万两金子送到王府柴房,九十万两兑成银票给我就行,我和六世子九一开的!”
噗!
常斗金刚刚已经不吐血了,这下子彻底血崩。
眼前一黑,身体委顿在地,直接气晕了!
“好可怜……”
姜瑶喜滋滋的跑回段风身边,看到段老六脸色犹如锅底。
像是犯了错的孩子,赶紧低头搓手手:“那个……要不多给你一点,八二开?不能再多了……哎哟!”
被段风敲了一记脑瓜崩,没有继续跟她计较。
九一,八二?
全给她又何妨?
连她整个人都是自己内定的未来皇后,这点金子算个屁啊!
“自己开府,这点钱还是不够。”
段风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点头:“常家虽然富可敌国,百万两黄金也够他们喝一壶了,现在有了防备,短时间不好再坑。”
“要想继续搞钱……嗯,得换个人坑才行!”
又要搞小钱钱啦?
姜瑶捂着脑袋的小包,突然就感觉不疼了,小脸儿兴冲冲的:“六哥哥,你要坑谁?带上我啊!”
咦!
段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直抖:“说人话!”
嘿嘿!
姜瑶吐吐小舌头,小脸儿兴奋:“没看出来段老六,你不只是武艺有一手,赌术也挺厉害的。”
“那不是赌术吧?是内力!”
“你内力比我强多了,我才只有一点点,大虞都没几个人有……”
段风一怔,旋即满脸笑容。
这不刚好提醒自己了嘛!
大虞有钱人很多,能坑的却没几个。
不能坑大虞的有钱人,可以坑别人啊!
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
大梁!
现在皇帝大伯和偏心父王正在为岁供的事儿头疼。
黄金五万两,战马五千匹,美女五百人,稻米三十万石,绫罗绸缎……
金子看似不多,关键是战马啊!
大梁索要的上等战马,一匹价值三百金,总共就是一百五十万两。
黄金和稻米绫罗绸缎什么的,也都不是小数目。
至于五百美女嘛……
搜罗这么多年轻漂亮女孩儿,朝廷当然是下足力气给足了银两,不会让她们家人吃亏。
可人数实在是有点多,自己虽然战力非凡,一杆大枪也忙不过来,还是送她们回家和亲人团圆比较好,就当积德。
真有要钱不要女儿的,自己再收下不迟。
开府之后也需要丫鬟不是?
都省下招聘广告了,包吃包住就行,还不用给工钱!
“替我给老段带个话,明天我要上朝。”
段风稍一琢磨,意味深长:“如果我没猜错,常夫人应该正在告我的状呢。”
“小跟班,一百万两黄金能不能到咱们手里,这次可就要靠你了……来,咬耳朵!”
啊?
姜瑶小脸儿一阵迷糊,依言把晶莹剔透的小耳朵凑了过来。
段风满脸坏笑,凑到姜瑶耳朵边上:“咕扭咕扭咕扭……”
姜瑶:“……”
听着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眼睛很快目光坚定,就像是决意一去沙场不回头的女将军。
十几年养育亲恩,她也称呼段章一声父王,情深义重。
和黄金相比?
父王对不起,我要小钱钱!
……
镇阳王府,书房。
“王爷,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啊!”
常夫人拿着丝绢,不停擦拭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嗷嗷大哭:“老六去鸿运堂闹事,坑了我家一百万两金子,把小四气的吐血昏死,现在还没醒呢!”
“小四是我最疼爱的幼弟,娘亲去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照顾好他,现在……”
段章坐在木桌后面,用书籍挡住脸,嘴角翘起又努力控制着落下去,忍得好不辛苦。
该!
王府缺少用度的时候,常家干什么去了?
送点钱过来花花,本王会不记你们的好?
岁供要钱,养府兵要钱,养战马要钱,府里人吃穿用度哪个不要银子?
王爷也不好当啊!
现在老六争气,往家里搞了一百万两黄金,你让我把金子还回去,给常家做主?
谁给本王做主啊?!
“女儿拜见父王,拜见姨母……呀,姨母怎么哭啦?”
姜瑶踩着小碎步走进书房,敛衽行礼。
故作惊讶的惊呼一声,赶紧搀扶住常夫人的手臂,小脸儿担忧:“姨母哭成这样,是因为鸿运堂的事情吗?”
“六哥也真是的,明明知道鸿运堂是姨母家的产业,居然还……”
说到这里,小脸儿一板,表情无比认真。
“姨母放心!”
“常掌柜的棺材钱,我出了,不能让常家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