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猜的没错,常夫人在偏厅内踌躇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个问题抛给常家。
镇阳王和段佑是常家的靠山,可要是段佑没了,那常家就是案板上的肥肉,谁想切一块就能切一块。
更不要说常夫人还做着皇太后的美梦,怎么能让自己的独子就这样去死?
她急冲冲的跑到了常家老宅,对常斗金说明了情况。
常斗金意识到事情紧急,立刻把常家能说上话的人,都召集了起来商讨对策。
而后,常家就段佑的问题争吵了大半天,最后还是常夫人痛陈利弊,扬言要是他们不出钱救出段佑,她就和常家恩断义绝,甚至让镇阳王抄了常家。
常家都是一群商人,他们可以见利忘义,但是也知道没了段佑以及镇阳王的支持,那常家很快就会在虞国销声匿迹。
最后,常夫人提着一箱子的钱庄地契和银票,再次来到了骠骑将军府。
只不过这次她没有见到段风,而是姜瑶接见了她。
“四郡主,这些就是常家的钱庄地契了,这里是两百万两黄金的银票。”
姜瑶一下子就把箱子搬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把地契检查了一遍,然后交给了管家。
“管家,让天霜堂的人去核查一下,常家的钱庄是不是都在上面了,找出一间缺的来,赏十两黄金。”
“是!”
管家下去了,常夫人的脸都黑了。
“对了,姨娘,老六说了,这两百万两黄金,我们只收现货,不收银票。”
姜瑶虽然满眼都是小星星,但还没有忘了段风交代给她的正事。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银票和现银有什么区别?我上哪里去给你们凑这么多的现银出来?”
“那就是你和常家的问题了,堂堂虞国首富,钱庄遍布大虞各郡城,难道连两百万两黄金都凑不出来吗?”
“哦对了,老六还说了,他这两天就要率军前往岳州城,如果你现在不弄好,就只能等他一年后,他打了胜仗回来再说。”
“什么?一年后?”
常夫人都快要疯了。
她怎么能确定一年之后,段佑在天牢里还活着?
“好,我这就去想办法,你让段风抓紧时间去跟皇上求情。”
常夫人披头散发的急匆匆离开了。
姜瑶来到后院,向段风邀功。
“做的不错,你再去找一趟袁裘,和他说明钱庄的事,钱庄全都交给袁家经营,但是,我们要拿五成的利润。”
“怎么才五成?这常家的钱庄,这么不值钱吗?”
“不是不值钱,而是我们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拿纯利润,但袁家要做的事就多了,你就知足吧。”
“好吧,那你干嘛去?你不会真向皇伯父求情放了段佑吧?”
姜瑶本来觉得段风不会这么做,可现在已经收了常家的好处。
“段佑虽然犯了大罪,但他还有更大的用处,如果用好了,可以抵十万梁兵,至于到最后他能不能活命,那就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两人分头行动,段风向皇宫而来。
现在段佑在郦阳城的名声,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一般,连带着镇阳王府的人都要被指指点点。
段风倒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他骑着汗血宝马一路来到皇宫,小太监通报之后,在御书房见到了段寿。
“听说你又坑了常家不少金银,有没有朕一份呐?”
段寿本来在批改奏折,临近战事,边关的奏折非常密集,听闻段风求见,也没有放下手头的活计。
一边批改,一边询问。
“当然,回头侄儿会给皇伯父送一百万两黄金过来,就算是支援朝廷对梁作战的费用。”
段风非常大方的说道。
“好小子,常家这次被你坑的很惨吧?不过朕怎么感觉很爽呢,这些奸商,平日里为富不仁,是该让他们出出血了。”
“对了,你这次来,是为了段佑的事吧?想好了用什么借口把他弄出去了吗?”
段章放下御笔,意味深长的看向段风。
在他看来,段佑虽然因为这次的事,已经失去了竞争皇储资格,但毕竟是跟段风不对付,要是常家倒向其他几位世子,那对本就没有什么后台的段风来说,十分不利。
“当然,皇伯父,我打算榨干段佑的最后价值,用他来哄骗胡荃安,说不定还能坑死几万梁军。”
“哦?你是说……”
段寿眼前一亮,立刻就明白了段风的意思。
“至于段佑最后结果如何,那就看他自己的决定了,他要是还想着卖国投贼,自然是死不足惜。”
段寿点了点头笑道:“哈哈,妙啊,老六啊,朕最近经常在想,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朕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段风是皇子,毫无疑问会被立为储君。
不过在段风听来,这就是废话,就算是犯了如此重罪的段佑是皇子,也只能他是储君,根本轮不到其他世子的份。
但段风能听出段章话里的深意,那就是有意想要立自己为皇储,然而现在时机并不合适,还要考虑更多因素。
对此,段风并不以为意。
伯侄二人坐了下来,就如何击败梁军,又商议了好一阵。
段风也稍微透露了一下他的计划,算是让段章彻底放下了心。
就这样,段风拿着御赐令牌,带着两名御前侍卫一起来到了天牢。
虽然才过去两天,但段佑已经快没有人形了。
主要还是精神上的打击,让他面容萎靡,身形枯槁。
当看见段风之际,他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段风阻止了狱卒打开牢门,而是先对着段佑说道:“三哥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如果不几次三番的招惹我,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段佑爬起身,抓着牢门大声朝着段风吼道:“段风,段老六,我,我就算是死,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落得现在这般田地。”
段风看了一眼左右,笑着说道:“你们都听到了,我好心好意来救他出去,可他却这样对我,真是让人寒心。”
“六世子仁义。”御前侍卫和狱卒赶紧说道。
“什么?你不是来羞辱我?而是来救我出去的?怎么可能?”
段佑伸出手想要去抓段风,可段风根本不想让他碰到。
“没错,我向皇伯父求情,给你争取来了一个机会,至于你最后是死是活,就要看你能不能戴罪立功,段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可要牢牢的把握住!”
段风义正辞严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