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太过凶险,我看还是算了!”
段章见段褆和段祺,都有一些被说动了的意思,不由的起身阻止。
开什么玩笑,现在段风可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他若真出了什么事,不仅自己不能原谅自己,甚至,皇兄也会为此而责怪下来。
哪怕是为了大虞,也不能让段风孤身涉险,去做一件并无把握之事。
一旁的段褆神色变了几变,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段祺也沉默了下来。
此刻的他,心情复杂。
段风城门口的一番话,让他醒悟了很多。
他此刻是真不想看着段风去冒险了。
“父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胡荃安这次用的是阳谋,无论我们怎么应对,他都会想办法针对我们,所以眼下,只有我能破局。”
“我不仅会让他乖乖撤兵,还会让他把梧州和桐州这两座城池,还给大虞。”
“老六,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本王是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要知道,你现在的价值,远要比两座城池巨大的多。若有闪失,我大虞承受不起啊。”
段章语重心长的劝解了一阵。
段风笑着并未解释什么,几人商谈了一会后,各自回营。
不过段风没有去望月楼,而是直接来到了北城门。
在城门的阴影处,有一行人已在静静等待。
“世子,都准备好了。”
段风点点头,带着众人骑上战马,一骑绝尘,很快马蹄滴答,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半炷香后,又有人匆匆拍马来到这处城门楼下。
“世子呢?有没有见到六世子?”
守门官和一群兵卒见状,全都半跪了下来。
“半柱香之前,六世子已离开了。”
“什么?快快打开城门,给我去追!”
为首将领一挥手,将守城兵卒推到了一边。
城门再次洞开。
……
收到消息的段章,双眉紧皱,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哎,就知道老六不会听话,可惜意识的晚了,他竟如此胡闹!”
“父王,也许六弟真有办法呢?他连狄海阔都打败了。”
段褆小声嘟囔了一句。
被段章一个恶狠狠眼神给瞪了回去。
今时今日,段老六可是大虞的心头宝,千万不能出任何的闪失。
“父王,大哥说的没错,六弟虽然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往往谋定而后动,你什么时候见他吃过亏了?儿子觉得,他不是鲁莽,而是胸有成竹,肯定是极大的把握。”
“希望如此吧,这样,我等未雨绸缪,以防不测,传令下去,集结三军,大军开拔梧州城,三十里外扎营!”
“连夜行动!”
“是……”
……
“老二,你觉得,老六能成功吗?”
段祺一出了门,就被段褆拉到了一边盘问起来。
“我本想说不能,可根据老六以前所做的事来看,他,或许能做到。”
“哦?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有信心了?你现在不应该是写信给胡荃安,把老六的计策和盘托出,让他一见到老六,即刻就弄死他吗?”
段褆看着段祺,脸上带着一丝惊讶。
段祺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哥,或许我们……都做错了。”
“你我都差点犯下大错,当我置身事外的那一刻,我觉得我不比任何人差,可真当我拿着地图,手握兵权之际,我才意识到了,我,根本不是那块料。”
“纸上谈兵,我足以谈上几个时辰,但是治理国家、行军打仗,我根本没有老六那个能力。”
“而且这次,老六算是拉了我一把,不然父亲绝不会轻饶了我……所以……”
段祺说到这里,抬头看了段褆一眼:“我希望咱们以家国大事为重,区区私利,我不打算多争了。”
“哎,如果老六真能解决掉胡荃安,皇储一位,只怕就没我们的事了。”
“就他当前所立下的功勋,我已不敢想象,更不要说,你我都犯下了大错,实不相瞒,父王已决定让我在青州开府,并兼任青州知府一职,我……已经没机会了。”
段祺听到段褆的这番话,只是惊讶了一下。
却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意外表情。
青州的事,他当然全盘听说了。
对他们兄弟俩的处置,父王实在是已经法外开恩,换做旁人,只怕足以株连三族。
……
段风并没有用正常方式进入梧州城,而是选择了走私商贩的秘密小道。
他很快就根据神风堂留下的标记,找到了留在城内,之前安排的保护胡荃安那几人。
在胡荃安掌控大权后,第一,已不需要他们继续保护。
第二,留下来,说不定反而被胡荃安给控制住。
所以在收到陈望归的命令后,这些人都散入了城内,以行后事。
段风可不想让自己的人,有额外损失。
“现在城内,情况如何?”
“禀世子,胡荃安已彻底掌握兵权,而且应该是在向梁帝上奏求援,他还增加了不少巡逻保护的人手,全城都处于戒严状态。”
胡荃安不知道当初狄成浪和狄海阔遇袭一事的细节,却也听说过一些。
眼下他很快和段章会扯破面皮,惜命的他,可是担心的很,大虞这边会同样使用“斩首”招数,来对付自己。
所以大大加强了梧州城,尤其是对自己的安保问题。
“世子,我们已摸清楚了胡荃安经常出入的地点,以及三世子的住所。”
段风接过一张信笺,扫了一眼上面内容,淡笑着点了点头。
“老狐狸,以为这样我们就奈何不了他?哈哈,走,咱们这就去会一会这位大梁太傅。”
……
梧州城主府,顶层。
“太傅,你真有办法让我重回大虞,并成为皇储?”
段佑被喝的醉醺醺的胡荃安半搂着,也唯有强压下心头厌恶。
“那是自然,别以为狄海阔那老东西做不到的事,本官也做不到。”
“他就是个莽夫,只知道打仗杀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怀柔什么叫策略,本官可是陛下亲信,在大梁眼中,你虞国也不过是个小小附庸,谁来当家做主,还不是本……嗯,陛下一句话的事。”
段佑脸色难看。
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都是事实。
虞国和大梁之间的国力差距,确实很大。
只是他到现在已开始怀疑,为了这个皇储之位,自己付出了这么多,还犹如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一般,真凭这老色逼一介之词,就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