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厢房。
陈秋雪正自抿着盏中红袖茶,看着手中一卷诗词集录。
方看到了那南唐后主一首残词,曰:
“樱桃落尽春归去,蝶翻金粉双飞。”
“子规啼月小楼西,玉钩罗幕,惆怅暮烟垂。”
“别巷寂寥人散后,望残烟草低迷。”
“…………”
陈秋雪看着那因国破而失了末句的残词,一时间感慨万千,正欲翻过下一页,忽听得院外来人喊道。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陈秋雪不禁皱眉,便掷了手中词卷,看着那闯将进来的小禾问道。
“何事惊慌?”
“小姐!左相…薨了…”
“什么!?”
“快!备轿!”
“是!”
看着那跑出房门的小禾,陈秋雪不觉皱眉,只是快步跑了到那绣床旁,从枕下拿出了一方小盒,揣在了怀中,口中喃喃道…
“无易…”
…
……
却说张秦忆,自知道了那噩耗,便忙跑了出门,直向着那相府跑去,一路上不知撞倒了几个行人,惹得一阵鸡鸣犬吠…
待跑到了那相府门前,只见得那门口几个小仆女婢正是等在门前,见了那红袍少爷,忙喊道。
“少爷!少爷您可来了!”
听了问话,张秦忆忙相问道。
“那老东西人呢?!”
“在…在老爷房中…”
听罢,张秦忆便径直入了相府,直向着那正房跑去,路上几个小仆女婢见过。
待进了那扇全展开的房门,张秦忆便径跪到了床前,看着那床上满面祥和,敛着眉目,却毫无生气,状若安睡的老人…
张秦忆握住了床上人那冰凉的满是沟壑的手,一时间哽咽着,颤声骂道。
“老东西!都这般时候了!你睡什么!”
“呵……呵……呵……”
“你赶紧给小爷起来啊!小爷回来了啊!”
“你不是最盼着我回来嘛?啊!如今我回来了,你怎得躺这儿自顾自的见阎王了?”
“呵呵……呵……”
那红袍侍郎伸手摘了脸上掩着的面具,双眼早已哭的通红,脸上豆大的泪珠往下掉,一簇簇的,直湿了那床角一片绣被…
…
……
“诶呀,我儿又瘦了!”
“爹给你炖了乌鸡汤~一会儿回去尝一口啊~”
“啧啧啧,回自己家怎么还穿着这么板正啊~”
…
“易儿,回府后为父任你处置,只是现在,还是忍忍吧~”
“再说了~为父还认不出你嘛~这整个京城,谁的红袍有你这般艳丽捏~”
“嘿嘿~嘿嘿~”
…
“诶哟,易儿啊~爹也不是故意绑你的,这不是怕你暴起伤人嘛~”
“诶哟,我儿,没绑疼你吧?”
…
“走吧...为你娘烧些纸钱。”
…
“为父去了尊前,舍了点脸面,求了陛下开恩~”
“至于陛下那边,待得为父事成,便可将我儿救将出来~也不必再受掣肘~”
“呵呵~若真到那日,你这小畜生能为我跌出些酸泪来,我便知足了啊~”
…
……
绮园,镜心亭。
“死了?!”
“是…陛下…据说是昨夜突发心疾,又遭了恶鬼压身,入梦不醒,便直愣愣的躺床上去了…”
“现下…那秦侍郎怕是已去了左相府…”
闻听这消息,陈陆君却是眼中踌躇不定,只抬着盏螺青茶,微抿了一口…
呵呵…爱卿…怎得反倒先孤而去也…
不远处,花丛里,异彩纷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