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邺城西江楼。
魏珩正自身着一袭玄袍,坐在桌前,看着对面那母女两位,笑着说道。
“沁姑姑与雪妹到底还是回来了,贞元幸不辱命,待安然返了宸京,也好与家师交代…”
【魏珩,字贞元,北旻国师亲传】
“辛苦堂兄了,不想我舅舅还派你来接应我二人…”
而那一旁的公孙沁兀自夹着菜,随口问道。
“那老东西身体如何啊?”
“呃…回姑姑,家师因频窥天机,三尸徒增,现下已然是入了衰朽之劫了…”
“呵,也亏他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如非风雨楼还吊着他的命,我还当此次归家便要阴阳两隔呢~”
“呵呵,姑姑惯会拿笑小可…”
此时,那陈秋雪兀得问道。
“听闻太上皇赐了秦易庚申公之爵?”
“是也,已过了三五日了,按此脚程,庚申公大约是快要到宸京了…”
“若归了京,堂妹夫妻二人也好团圆。”
魏珩兀自从怀中拿出了两封书信,抬眼问道。
“尊大人那边有几个问题,想托小侄问问二位…”
闻言,那母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公孙沁说道。
“且问罢,如有所知,自无隐瞒…”
“呵呵,谢姑姑体谅,小侄也是奉命行事。”
那魏珩兀自开展了其中一封书信,问道。
“第一个问题,南齐皇帝,现下可还活着?”
“嗯…活着…”
魏珩深深地看了那姑姑一眼,笑道。
“好…”
“第二个问题,摄政王缘何身死?”
问完之后,那魏珩忙拱手道歉。
“呃…姑姑莫怪,小侄无意冒犯…”
公孙沁似是在回想什么,黯然说道。
“嗯…”
“为情而死,被张解语所杀…”
魏珩见那姑姑未追究,便长舒一口气,说道。
“谢姑姑宽宏,最后一个问题…”
“东州之屠,二位知道嘛?”
闻言,却是那陈秋雪插话问道。
“什么东州之屠?”
魏珩看着那二位神情,不似假装,便沉吟说道。
“东州,奉天院上下,和州城内十万百姓,尽皆遭人屠戮了…”
闻言,那母女二人俱是震惊不已,公孙沁兀得问道。
“因何缘由?便是仇杀也不该如此惨烈…”
“呃…据陈齐边州守备的张榜告示,是疫病流行,加之我大闵武林侠士所为…”
“当然,这武林侠士,在小侄看来,却是纯属子虚乌有…”
陈秋雪兀自低着眉,她不禁想起了一袭红袍身影…
莫非,是他所为…
“呃,以上就是小侄代尊大人询问的几个问题了,嗯…另外有一件事,却是小侄自己的问题…”
“堂兄直说便是,都是一家人,无须这般谨慎…”
“呵,雪妹所言极是,我只是想问,那秦易与令尊之死,可有干系啊?”
“呃,若不想回答,也无妨,只是,现在街道里巷的传言沸沸扬扬,皆说是…说是那秦易无君无父,行了弑君弑父之事…”
闻言,那母女二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却都是皱眉,同声说道。
“不知…”
“不知?哦…是这样嘛…”
“谢二位今日解惑,如此,小侄也好与尊大人交代了…”
言罢,那魏珩又拿出了另一封书信,说道。
“这是家师给姑姑的信,还请姑姑观览…”
闻言,公孙沁接过了那封书信,兀自开展了看去。
“沁妹亲启:
多年相别,沁妹可还记得为兄?兄日夜为陛下观照天机,已然将近三尸神之劫,而今体衰神乏,将老于风雨楼矣…”
“兄夜瞻星象,知南齐有变乱之危,遂遣魏珩行梦法往示沁妹之女,今得全归,幸也。”
“待汝归京,万望代兄祭祀家老一番,以陈吾性命家国之系,未能全孝之情…”
“一路平安,盼之甚矣…”
“啧,死性不改,家书还写得这般跟遗书似的…”
魏珩只得在旁陪坐,也不知是笑是哭…
…
……
与此同时,南齐京都。
裹着黔首的南部军队陆续进入了皇城,陈平安兀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身旁陪驾着一位道士,却是那周政。
在那不远处的宫禁之前,无数尸身之侧,张聿之兀自拜身跪地,大喊道。
“恭迎…圣上…”
正午的白日照下,影着那无数黔首将士,和那宫禁威严…尸身寒凉…
待入了宫禁,陈平安便下马步行,由那张聿之领着,直进了那含章大殿…
看着那深宫横陈的冰棺,陈平安兀自走上了跟前,说道。
“兄长…可安心去了…陈齐…有我…”
…
……
与此同时,京都刘府。
刘殷兀自趴在地上,口流涎水,眼目昏昧,跌跌撞撞地向着院外爬去,他看见,无数公人涌了进来,天地为之倒转…
而这样的情景,也在无数旧齐朝臣的府院上演着…
京都,彻底乱了…
除了,那秦府…不知是因为门庭冷落,还是刻意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