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过了一日,这天都良照常去送饭菜。
刚打开了门,却见那白十一整个人愣愣的坐在床边…
都良身子一颤,一时间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秦兄?”
白十一发觉了那都良站在门口,这才回过了神,忙说道。
“先生进来罢…我已经恢复了许多了…”
都良看了看那白十一的眼神,确实清明了许多。
这才放下了心,进了屋将那饭菜一一摆开。
“秦兄,你可吓死我了…”
“这旧疾是何种缘由啊?”
白十一一手扶着额头,微起了身问道。
“什么时日了?”
都良上了前去,搀了那秦无易一下。
“据秦兄来我这里算起,已然过了两日了…”
“呵,无奈小时变故,留下些旧疾,本多年不曾发作了,每一发作便心神震荡,神志不清,戾气暴涨…”
“秦兄这癔症,却还独特…”
“癔症…也许是罢…怎奈何总是神志不清…大约记不清一些事儿了…”
“先生,我这两日,可还安生?”
“秦兄这病时时发作,我只能趁你昏迷之后,方才能送些饭菜…”
“秦兄,身负顽疾,需得医治啊…”
“这两日倒是无碍,只是赤华受了些惊吓…”
白十一醒了醒神,叹道。
“代我说声对不住罢…时日紧迫,我也是该按时候,回那秦府了…”
“秦兄…想好了?”
那白十一一手沾了些茶水,在那面庞上面一抹,却是露出了一道狭长的隐约可见的红疤…
“青枫浦之事,总该有个了结…”
…
……
青枫浦府衙,内堂。
“须得忍耐…不就是被人射了一箭嘛…又没伤到…”
“可我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那打坐的高明从那床榻上面起身下了地,一边伸展筋骨,一边说道。
“现在多少人盯着你…你就是崔家的态度…”
“不想成了牺牲品,就得忍…”
“不就是一个卖娼的男人嘛…等风头过去,要多少有多少…”
“哼…”
“今夜,陪我去趟公侯府,去贺那庚申公的宴席…”
“不去!不就是吃饭喝酒虚与委蛇嘛,我还不如多找几个后生…”
那高明无奈笑了笑,兀自说道。
“必须去,你若不去,丢的是你崔家的脸面…”
“这青枫浦,谁不知道,你我不过表面夫妻…”
“我要钱,你要权…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该装还是要装一下的…”
那高明抚了抚胡须,望着那窗外景色,只觉着疲惫。
“等这阵秋风过去,秋雨再下个几场…就入冬了…”
…
……
与此同时,在去公侯府的青砖小径上。
白十一裹了裹身上衣物,走在秋风里。
微风卷起他的长发,不经意间,却是多了几缕苍白…
呵,神神鬼鬼,魑魅魍魉,撺掇的人心惶惶,惑乱得日月无光…
不过鬼蜮伎俩,还想覆地翻天…痴人说梦耳…
将沉的日光带着微冷,就那么远远的覆压着整条街道的风尘…
那官人独自走在长街上,一身白衣像是一道白绫,惨淡的飘动在凛凛西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