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羡微微一愣,面部表情略微有些僵硬,似乎是没想到李沉秋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打发走段羡后,李沉秋继续说道:“等着就好,如果你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想必你自己清楚后果。”
说完,他便直接走到火堆前坐了下来,不再搭理高桥芽生。
既然注定要得罪死,那也没必要给对方留什么情面了,还不如态度强硬一点,让自己在这场不对等的交易中,掌握主动权。
“好,我记住你说的话了。”
高桥芽生深深地看了李沉秋一眼,转过身正要离开此处。
轰隆隆!!!
就在这时,似巨兽嘶吼般的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红色的雷光映在了每一个人的脸上。
所有人像受惊的兔子,看向同一方向。
那里,如墨般的阴云此刻被躁动的雷电染的猩红,成千上万道粗如柱的血红色雷电从云层中倾斜而下,与海面连在一起,宛如一座望不到尽头的血色城墙!
耀目的血光亮的几乎让人失明!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阎罗王的声音便在场上响起。
“想活命的,进入空间裂缝,不想活命的,就待在这里别动。”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动。
“还愣着干什么?”
待在流荧梭里的周洪喊了一声,随后便带着周氏的人率先冲进空间裂缝。
有财团打头,其余人也不再犹豫,纷纷冲向空间裂缝,不到片刻的工夫,岛上便再无一人。
与此同时,穿着布衣的北阴天子从空间裂缝中走出,望向血色城墙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来的够快的啊!”
咔!
震响声传来,位于天边的血色城墙突然裂开一道口子。
咔!咔!咔!
裂口逐渐扩大,直至上下的尖端处与天空和海平面接壤,才趋于稳定,不再变化。
哗——
一道红色闪电从裂口处疾驰而出,如利剑般撕开夜幕,来到格林岛的正上方停下。
那是一道周身都被红色闪电缠绕的人,透过红色的电光能模糊的判断出,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性。
“参加拍卖会的人呢?”
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响起,魁梧男人说话了。
“你放心吧,他们已经安全地离开寂海了,现在该聊聊我们的事了。”
北阴天子嘴角微微上扬,像个文弱书生一样缓缓飘到空中,停在了与魁梧男人齐平的位置。
魁梧男人不解地问道:“我与你别说是恩怨了,连交道都没打过,能有什么事可聊?”
北阴天子背负双手,温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所以呢?”魁梧男人声音低沉。
“你的命于我有利,你既是从寂海突破至十四禁的,那我便让你陨落于此,也算有始有终。”北阴天子神色淡然,脸上还挂着笑意。
“北阴天子,你未免也太狂妄了,鹿死谁手,可还不一定呢!”魁梧男子抬起手臂,掌心朝天。
咔咔咔!
数十道雷电撕开阴云,落于他的掌心之中,骇人的雷光久久不散!
北阴天子歪着脑袋玩味一笑:“你这家伙倒是怪沉得住气的,都听到我要杀死你了,还不把那些藏在暗中的老家伙叫出来。”
“你既然知道此次来的不止我一人,怎么还敢站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出杀我的蠢话?”
“蠢话?不见得吧!”北阴天子摊开手:“来是来了,敢不敢出手那就另说了。”
魁梧男子轻笑一声:“真是狂妄,你真以为人人都惧怕你吗?”
北阴天子没有理会对方,仰头环顾四周:“我在这里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几位竖起耳朵听好了。
从今天起,天元联邦又要多一名十四禁复苏者了,我地府的中央鬼帝已至十四禁,这是第一个好消息。”
北阴天子抬起手臂,在阴云下比了一个“耶”,继续道:
“第二个好消息是,除了中央鬼帝之外,还有一位十四禁的复苏兽加入了地府,玄武,让大家见见你吧!”
隆隆隆!!!
安静的格林岛突然开始颤动,一道瓮里瓮声的声音从岛上传来,回荡在天地间。
“我还是喜欢待在水里。”
滚滚声浪以排山倒海之势,搅得阴云翻腾,巨浪不息!
魁梧男子目露惊骇,冲天而起,瞬息之间闪身至阴云之下,忌惮地俯瞰整个格林岛。
这座岛竟然是一头十四禁的复苏兽!
被北阴天子叫做“玄武”的复苏兽似乎并没有露头的打算,只是活动了一下身子,便再无任何动静。
就像它自己所说:我还是喜欢待在水里。
北阴天子抬起手臂转了转自己的手腕:“我今日只斩叶龙山,各位如果要出手阻止的话,最好彻底把我与玄武斩杀于此,不然……”
他的眉眼弯成月牙,露出灿烂的笑容:“登门拜访,灭满门,诛九族。”
……
烈阳高照,风平浪静,一艘规模较大的货船在海上航行着。
李沉秋与闻人清一前一后站在甲板上,望着蔚蓝无边的海面。
三天前,他们听从阎罗王的劝告,进入了空间裂缝,可没想到空间裂缝之后,并不是熟悉的拍卖广场,而是南联邦的休月城。
闻人清没有耽搁时间,当天夜里便带着李沉秋与段羡,搭上前往北联邦的货船,直到现在。
“此次任务难度远超九星,摘星学院会重新评定任务难度,你的酬劳估计要等个十几天才会发放。”
说完,闻人清“咕咚咚”喝了几大口可乐。
李沉秋点了点头:“明白了。”
闻人清拧紧瓶盖,张嘴打了一个闷嗝,若无其事地问道:“你觉得段羡怎么样?”
李沉秋微微一愣,装作疑惑地说道:“挺好的啊,之前高桥芽生派人在半路埋伏我,要不是段纪法长帮我拖着他们,我恐怕早死了。”
闻人清侧过身,那双死鱼眼在此刻格外有神:“既然挺好的,为什么你最近对段羡这么冷淡,甚至有点放肆?”
李沉秋眉眼微微下压,抿着嘴巴低着头,仿佛在犹豫或思考什么。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缓缓道:“我总觉得段纪法长怪怪的,从上次埋伏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