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剧组干什么?
陈砚知看着他们一群人去见了黄导,后来又进了化妆间,心里有了点猜测。
果然,他刚拍完一场戏,副导就带着人过来了。
“砚知,这是姜老师,客串剧里你母亲的角色,你们先熟悉一下。”副导热情地介绍两人认识。
“砚知,好久不见。”姜亭晚微笑着伸出手,一副熟人的姿态。
陈砚知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伸出手握了一下,礼貌回应:“姜老师,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啊?”副导左右看看两人,拍了拍手,“那就太好了,两位老师可以直接对对戏了。”
副导完成任务后开心地走了,留下两人和各自的助理。
“姜老师,坐吧。”陈砚知指指旁边的椅子,招呼人坐下。
剧中他饰演的角色温千予,在还未成长为大反派时,是和母亲一起长大的,所以他和姜亭晚会有好几场对手戏。
“我们先对千山盟的那场戏?”坐下后,姜亭晚就打开剧本,问了一句。
陈砚知没什么意见,他对剧本的内容已经很熟悉了,当即点了点头。
对戏中,他能明显感觉到姜亭晚的台词功底很深厚,不愧是专业演员,两人对角色都有自己的理解,交流起来很顺畅。
可等到真正拍摄的时候,陈砚知才知道,好的演员带给他的震撼远不止于此。
因为考虑到置景和妆造的问题,他们的对手戏是在第二天拍摄的。
开拍前,姜亭晚还笑着对他说,“你演技挺不错的,我觉得这场可以一次过。”
“谢谢姜老师,我努力。”陈砚知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而且姜亭晚的演技也很好,一场普通的戏,没什么难度。
但一开始进入状态后,他就明显感觉到老戏骨对角色的掌控力有多强了,游刃有余、信手拈来,直接带着他一口气演完,结束后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随着导演一声响亮的“过”,他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还行吧?”姜亭晚迅速从戏中出来,问对面有点愣神的人。
陈砚知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才说:“姜老师很厉害,我刚才都被您带进去了。”
“好歹也演了二十多年戏。”姜亭晚摆摆手,“你这个年纪,演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有空我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陈砚知立刻点点头,他现在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有很多想法,对演技的认识又加深了一点,需要好好捋一捋。
接下来又拍了两场,陈砚知自己都能感觉到,他很投入,比之前拍的更入戏、更兴奋。
就连姜亭晚,都在下戏后,惊叹地看向他,“你在演戏上很有天赋和灵气,就这么两场戏,都能感觉到很明显的进步。”
“谢谢姜老师,还要跟您多学习。”陈砚知内心也很激动,他很久没有这种越演越兴奋的感觉了,像是冲破了一层桎梏一般,看到了新的天地。
直到坐在他的小躺椅上,还在不停回想,仔细回忆刚才姜亭晚演戏的细节,拿起笔就在剧本上写写画画,要把这一刻的感悟记录下来。
写着写着,遇到了一点小问题,怎么也想不通,干脆停下,打算去找人请教一下。
他抬头环顾一圈,没看到,侧头问旁边的周舟,“小舟,你看到姜老师了吗?”
见他终于从刚才忘我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周舟松了口气,想了想说:“姜老师好像去休息室那边了。”
“我们过去找找。”陈砚知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就往休息室走去。
离得不远,很快就到了,但刚靠近,他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和周舟站在门外,没有贸然进去。
“姐,你为什么对陈砚知那么热情,他现在最多也就是个二线吧。”
这听起来像是姜亭晚助理的声音。
接着响起的,就是姜亭晚本人的声音,“他背景不简单,你看梁威,在圈里经营二三十年了,不可能就因为一条录音被整得这么惨,背后肯定有人出手。”
助理还是很疑惑,“可他看起来不太像啊。”
“没事。”姜亭晚语气波澜不惊的,“只是交个好而已,也不用我们付出什么,说不定还能得到一点助力。”
“还是姐聪明……”
后面她们还说了什么,陈砚知就没听了,拉着周舟走开。
“砚知,她们怎么这样啊!”周舟有点愤愤不平,眉头皱着,心里怎么想的,全表现在脸上了。
“没事,她又占不了我们什么便宜,心里有数就行。”走出一段路,陈砚知清醒一点了,刚才激动的心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周舟还是不太开心,但也没多说什么了。
那一下的情绪过后,陈砚知就平静了,他早就知道,在这个圈子要交到真心的朋友,是很难的事情。
他能在刚开始,就遇到江望言、林亦行、沈确这样的朋友,已经非常幸运了,没必要因为一些无缘的人费心思。
想通后,他就不纠结了,收工时间已经到了,干脆直接去卸妆下班。
至于刚才困住他的那个小问题,打了个电话给江望言,讨论了一番就解决了。
陈砚知看似完全不受这件事的影响了,但和秦珩打电话时,还是嘀嘀咕咕把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个干净。
“没事,你就是有背景,不喜欢以后就不和她接触了。”秦珩安慰了一句,又接着说什么如果有人欺负他,就欺负回去,别自己忍着,还要学会告状。
陈砚知听得很开心,下意识问了一句话,“你是我的背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秦珩笃定的声音,“是。”
听清的那一瞬间,陈砚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猛地加快了,鼓噪得耳膜都在跟着跳动,“砰”“砰”“砰”的,一声接着一声,有力又清晰。
“那个,我要去洗漱了,等会儿再聊啊。”
像是怕对面会听到他夸张的心跳声,陈砚知随口找了个理由,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捂着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种紧张中带着一点喜悦的情绪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