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带着曹豹和佟元来到孙家大宅时,除高祥在负责训练府兵外,其余的四人,正忙得热火朝天。
看来,是把安排到茶楼的两人,也临时抽调了过来。
永康当即决定,最近去城南虎贲军大营学习指挥,就带公羊毅和尉迟剑二人就可。
留下曹豹和佟元,忙这边打造的事务。
仿锦衣卫的绣春刀,也打造了不少,但是又做了很大的改进。铸管的活,也完成了一部分。
那些晾晒完毕的烟花爆竹,被拆了外壳,已经把里面填的火药,全部取出碾细保存了。
听到汇报,永康心头大喜。
“赏,每人五十两银子!”
然后指着曹豹和佟元,向高祥又道:“他二人,还有茶楼那边的二人,一视同仁,都赏!”
这心情一好,出手也就阔绰。
反正,手里的钱,都是弄来别人的,花起来就是爽快。
“还不谢过殿下?”
高祥怒目,瞪向在场的六名属下。
被喜悦惊呆了的六人,这才反应过来,一起高声喊道:“谢九殿下赏赐!”
永康心里清楚,这几人,那是没日没夜地在干活啊!赏他们几个银子,更利于产生效益。
这时候,李子鱼也到了。
“民女,见过殿下!”
永康望着明眸皓齿,楚楚动人的李子鱼,和悦道:“来了就好,走,上茶楼去!”
李子鱼愕然,呆呆望着永康。
自己刚才就是被公羊毅,急急从西街口的茶楼传过来的呀!
这九皇子怎么?
尽干这脱裤子放屁的活,见了面,却又让自己和他一起去西街口茶楼?
可别说什么胳膊拗不过大腿这样的蠢话了,在永康面前,李子鱼连小拇指都算不上,只不过可以当肱骨来大用。
到了西大街茶楼,焦凯那货已经等着了。
“小的见过殿下!”
焦凯一脸兴奋,见了面就是一个大礼。
“免了,里边说!”
永康摆摆手,径直走向上次约见琼瑶的那间屋子。
待坐定,永康把目光投向李子鱼。
“手头周转够吗?”
“回殿下,勉强够了!”
李子鱼低着头,闪烁不定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脚尖。
“什么叫够了?”
永康一笑,又道:“你今晚就写个申请,明早让焦司空带你去见户部尚书张庸,让批一千万两银子出来供你周转,至于如何措辞,这个你自己看着办!”
李子鱼不解其意,缓缓抬起头来,惊愣地望着永康。
“还有,离北凉边境线最近的地方,调运大批粮食,找北凉所属的一些部族换些军马,那些部族首领眼下缺粮,不一定完全会听北凉可汗的,走私一些马匹,应该不难,但你记住了,不可泄露你为朝廷办事的身份,一切都是民间贩卖行为,明白?”
“明白!”
李子鱼咬着嘴唇,轻轻点头。
“好了,忙一天了,本殿下也饿了,安排晚膳,就在这吃了再回府!”
……
于此同时,夏士诚府邸。
听到表姑祥妃和四皇子来了,夏墨林假装拉稀就再没闪面。
跪太庙跪得无法行走的四皇子永泰,被下人用软椅抬着,跟着祥妃的辇车就来到夏府。
从小到大,这种罪还是第一次受。
祥妃母子,从心里恨死了永康,巴不得永康在下雨时让雷给劈死。
夏士诚挥退了下人,让小妾夏墨林他娘亲自奉茶。
在茶榻上坐定了的祥妃,开始抹起了眼泪,抱怨道:“你这馊主意,看看,这泰儿都被害成这样了,要是残疾了,我就在你门上一头撞死!”
事情被发展成这样,令夏士诚也没想到。
这不,自己的宝贝儿子夏墨林,还不照样被九皇子弄去了十六万两银子?
“狗东西,就是个祸根!”
夏士诚骂了一句永康,对着怨气冲天的表妹,尴尬说道:“为兄也没想到,那狗东西居然没被刺死,也没想到永泰居然去仁和府吊丧,更没想到圣上也会去了仁和府!”
自己一再小心,但还是出了纰漏。
要不是永泰得意忘形,猫哭耗子去仁和府吊丧,哪会惹怒大昌皇帝把罚跪太庙的时间延长?
要是九皇子那个窝囊废真被刺客刺死,岂不是更好?
假如他侥幸脱险,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又与自己无关。
我一再叮嘱,看好你那宝贝儿子,别让他在这节骨眼上生事,可你们听了吗?
夏士诚也是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回到家只有虐瘦得就像枯竹一样的发妻来泄气。
这不,发妻借着还愿,住庙里去了。
这才又把一身肥膘的小妾,重新喊到身边供他继续消耗余火。
“最近,圣上连我都防了,西郊登山赏红叶,又让皇子们竞猎的事,这我知道,但圣上暗中派人清理那片山的动作,我是事先一点都不知道,此事之严密程度,其他皇子们对此也都是一无所知的,要不,怎会闹出那么大的笑话来,又让那狗东西得了个老实诚恳的好评!”
夏士诚感觉到,还是有一批人誓死效忠大昌皇帝的,不然清空几座山那么大的动静,怎么会进行的如此隐秘?
如果这些人一如既往效忠大昌皇帝,那么,以后打探消息的难度就会更大。
但是,他听到在揽月台上发生的事后,他的气又不打一处来。
“你也是,既然永泰没参加竞猎,你只是个跟着观赏秋景的陪客而已,干嘛非要多嘴说些针对那狗东西的话?”
夏士诚知道,要是祥妃没有多嘴,去借机说永康不适合去雁门关的那些屁话,大昌皇帝也就不会把矛头指向这边,有那个见缝插针,又自以为是的虞妃,去招惹大昌皇帝就足够了!
难道,观看虞妃挨捶,不比登山观赏那些狗屁秋景还香吗?
明眼人都察觉出来此中有诈,镇国大将军府上霍家那丫头,难道武功方面还比不上十皇子永昱?
霍家丫头都空手而归,单单你那个蛋毛都没长齐的永昱,就偏偏猎了一头熊回来?
还在大昌皇帝面前,唾沫四溅地吹嘘他猎熊的惊险和勇敢。
这就说明,虞妃母子,已经蠢到家了。
可这个该看好戏的节骨眼上,你抽哪门子筋,赶着凑上去规劝皇帝,不要让永康那狗东西去雁门关。
你说,你都也蠢到这份上了,还有脸跑来我府上大发牢骚?
肚里骂过祥妃无数遍的夏士诚,悻悻地瞪了小妾一眼。
这一眼,惊得夏墨林她娘就差点尿裤子。
这两天,夏士诚这老东西,为了泄心里的邪火,没少变着法子掏腾她,想起那些令人羞愤欲死的手段,她就浑身发抖。
夏士诚思索一番,说道:“记住,眼下千万不要招惹那狗东西,圣上已经答应他去雁门关的事了,而且,还让董庆尧教他带兵的军事学问,万一碰到那狗东西,还要假装示好!”
“示好?”
这话出来,永泰立马就绷不住了,咬着牙说道:“自从太子自杀后,这狗东西就是我的灾星,见他一次,我就倒霉一次,好处都让他得了,我倒是次次受罚,处处挨打的出气包了!不杀他,算他走运,要让我对他示好?呸!办不到。”
说起永康,四皇子永泰就恨得全身的骨头都痒。
现在他才明白,永康那狗东西,表面上怂得要死,给人下套挖坑,那可是套连着套,坑套着坑的。
眼看这狗东西快要完婚,然后就开赴雁门关。
不行,不能就这么忍着,要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混账,听你表舅的!”
还是祥妃沉得住气,牢骚归牢骚,埋怨归埋怨,但在决策上,还是觉得该听表哥夏士诚的。
面对四皇子的固执,惹得祥妃也责骂起儿子来。
夏士诚没好气地狠瞪永泰一眼,但又拿出十足的耐心,摇头道:“九皇子去雁门关,已经成了事实,圣上对他,已经抱有很大的关爱,无论以后如何?尚不得知,但眼下,招惹他,就是自己找死,这个,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面对斥责,永泰低头不语。
夏士诚又道:“你能做的,就是见了那狗东西时,哪怕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但表面上还要亲热一些,好让圣上看到,他的老四儿子,和他的老九儿子,虽然有些小摩擦,但终归是兄弟手足之间情义存在的。”
说得口干舌燥的夏士诚,茶都顾不上喝一口,耐心地给四皇子永泰,细致地分析着这其中的利弊。
眼下,既然定了九皇子永康去雁门关的事,那么,大昌皇帝的视线,也会对永康多产生关注的。
这个时候,动任何的手脚,都是把不疼的指头,往磨眼里塞的愚蠢做法。
假如,再像以前那样找茬,纯属是找死!
“好吧!”
永泰一脸沮丧,点点头说道:“那我就暂时忍着,让那狗东西得意上一段时间!”
夏士诚微微点头,这才端起眼前已经冷了的茶汤,一口气灌下肚后,又把视线,投向祥妃。
“还有你,千万不要画蛇添足,就当不知道这回事一样!”
说完,又喝了一口小妾及时添上的茶汤,又继续说道:“当然,别人找茬更好,咱这边不掺和,如此一来,惹得圣上收拾掉几个皇子,咱的竞争对手不就少了?”
一句话说得祥妃心里豁然开朗,神情也不似刚来时那么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