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把阮老爹拜托的事跟霍哲提了提。
霍哲一阵苦笑,“真当你家少爷是无所不能的啊?”
翠花自豪说道:“少爷自然是啥都会。”
霍哲:“我都没这么自信,哈哈。第一次有人求我们翠花办事,帮你撑这个面子,我好好琢磨琢磨。”
赌钱惯的人,钱来的快,自然就会瞧不上每月辛苦挣来的那点小钱。当然,赌钱的人,钱来的快,去得也快。
人是一种奇特的动物,正常的动物都是记吃又记打,条件反射形成一种动物本能,以便趋利避害;人类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赢钱时的快感根深蒂固,输钱时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的感觉经常忘诸脑后。
帮别人戒掉赌瘾,霍哲可没这本事,帮别人少赌点,倒是可以想想法子,比如说让他忙得四脚朝天?
嘿嘿,资本家的手段对付这些瘾君子估计会有些效果。
不过一说阮老爹三个儿子,霍哲就猜到是谁了,阮氏三兄弟: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
按水浒传里的描述,三人性格豪爽,乃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好打抱不平之人。
不知道这三兄弟能否收入虎甲?
思索到这,霍哲对翠花说道:“你和阮老爹说,带他三个儿子过来,我和他们见上一面,聊一聊,兴许就能想到法子了。”
翠花面露喜色,“少爷果然还是有办法的,嘻嘻。”
霍哲接着问她,“最近识字学得怎么样了?”
翠花每日里到四士斋,花半个时辰识字、写、算。霍哲偶尔会考核翠花,发现有不会的,就会写些“扣阿东工钱一百文”诸如此类的条子,由翠花交给阿东。
当翠花从阿东手上接过钱时,看阿东瘪着的脸,得意洋洋来上一句“谁叫你不用心教?活该。”
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说笑打闹的样子,让四士斋新雇佣的小伙计阿南大为羡慕。阿东对阿南说,只要好好干活,肯学习,会动脑,就能当上掌柜,东家也会做媒介绍个媳妇给他的。
阿东还说,就是东家看他能干才介绍翠花给他的。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阿南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于是,阿东仿佛看到了半年前干劲十足的自己,欣慰地笑了。
一个掌柜,不会画大饼,那他就不是一个好掌柜。
翠花见霍哲问起学习的事情,想起阿东对阿南说的话时,自己先“咯咯”笑得直不起腰。
霍哲莫名其妙地看着翠花乐不可支的样子,被她传染得也乐了起来。
“呵呵,你这丫头,有啥好笑的事情?”
翠花把阿东的话复述了一遍。
霍哲“哈哈哈~”大笑。
“这个阿东,嗯,不错不错。当上了掌柜,进步挺快,知道笼络人心了。”
做媒介绍媳妇,这个主意好,可以在霍家的产业范围内推广,小伙子、大姑娘们干活起来更有奔头。
每个月可以组织一下团建活动,让适龄的小伙子和姑娘见见面,没准有对上眼的,再撮合撮合,组建个小家庭。这对他们和霍家来说,皆大欢喜的事情。
这些个小家庭,依附霍家,这就是他们霍家壮大的基石。
既然如此,就从阿东开始吧,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霍哲露出大灰狼的表情,开口说道:“翠花啊,少爷和你说个事。”
“少爷你说,什么事?”
“我想把你和阿东的婚事给办了,开不开心?”
翠花心底自然欢喜,却又有些忐忑不安,低声问道:“少爷是不是讨厌翠花了?”
“小丫头,瞎想什么呢?当个掌柜夫人不好吗?你要不想,我去和阿东说。”霍哲笑呵呵道。
翠花知道霍哲在开玩笑,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直接答应,这样不矜持。
“全凭少爷做主。”她换种方式表达,变相同意了霍哲的安排。
“走,我跟娘说说,安排徐大妗姐给你做媒。”
霍哲带着翠花到霍母那里。
霍哲笑容满面对霍母说道:“娘,咱们霍家又要办喜事啦。”
霍母一听,看了看霍哲,“除了五福阁总店开张,还有什么大喜事吗?”
五福阁总店,按霍哲意思,上个月就能揭幕开张了。但霍富贵和霍甲坚决认为,总店是百年基业,要选个最佳的良辰吉日开张,结果选了六月十二这天。没几天了,大家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当中。
霍哲说道:“翠花的喜事。她和阿东情投意合,我寻思着趁早把他们的婚事给定了。”
霍母大喜,冲霍哲身侧的翠花招手,“翠花,过来!”
翠花低垂着头,满脸通红地走到霍母跟前。
翠花是最早跟霍母和霍哲的,霍母对这个勤快的小姑娘也是十分疼爱。
霍母爱怜地搂住翠花,手抚着翠花的秀发,“翠花要嫁人了,是大喜事。咱们翠花又漂亮又能干,让阿东这小子捡着大便宜了。”
“呵呵,小翠花以后就是大掌柜夫人了。”
霍母是见过阿东的,对翠花嫁给这个勤劳肯干的小伙子觉得挺满意的。
“这事我来安排,三儿你去把翠花的契书拿来,其他的你就别管了。”
不用霍哲开口,霍母就主动把这事大包大揽。
翠花趴在霍母怀里,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霍母慈笑着拍着翠花的后背,“傻丫头,有啥好哭的。”
翠花反而大哭了起来,“老太太,我,我……”
霍哲看翠花情绪上来,一时半会也停不住,干脆说道:“娘,我去拿契书。”
霍哲把翠花的卖身契交给霍母,见翠花两眼通红站在那里,开玩笑道:“翠花,都说女孩的眼泪是珍珠。你再哭一会,等我用盆接着,拿去卖钱。”
霍母笑骂:“啐,瞎说什么呢!”
翠花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哭哭笑笑,让她老尴尬了。
霍哲不再打趣翠花,对霍母说道:“我打算叫阿东把四士斋旁边的铺子也买下来,把店面扩大。后面住的地方也变大了,他们小两口就住那。离这也不远,省得两头跑。”
他问翠花:“怎么样?你去和阿东商量商量,定了主意就叫阿东着手买铺子,现在去吧,快去快回,我在娘这等你消息。”
翠花抹了抹眼睛,“嗯。少爷我这就去。”
翠花出去后,霍母问霍哲:“你哪来钱买铺子?”
霍哲故作可怜的样子,说道:“娘,借点?”
在近海城,他靠这招从他娘手中拿了不少钱,供他吃喝玩乐,当然,“乐”是那种发乎情止乎礼的那种,霍哲还是个雏呢。
霍母:“娘手里有两百多两银子,不知够你用不?”
自从来了南海,三儿像换了个人似的,挣得多,花得也快,但花得让人放心。若是在近海城,她铁定是半两、一两地给,那时的他,给多少,花多少,没事还赊账。
霍哲笑道:“娘,和你开玩笑呢,我不缺钱。”
然后跟献宝似的,拿出四张银票,先放两张在霍母手上,“这二百两,是给您的私房钱,别跟爹说,您自己收好,嘿嘿。”
又放两张,“这二百两,操办翠花婚事的钱,从这出。剩的,娘就自己留着。”
霍母疑惑地看着手上这四张纸,“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什么银票?能花不?”
霍哲笑着说:“不能花……给您干嘛?”
“票额太大,您还真花不出去,别人找不开。”
“您让人,先到城中的大通钱庄换些小额的银票或银钱回来。”
霍母欣慰地看着霍哲,“三儿,要不,娘让徐大妗姐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这钱,动不动就一百两、两百两的,得有人帮你好好管管,娘才放心。”
霍哲目瞪口呆看着霍母,女人的脑回路果然不同,无论老幼。
他赶紧撂下一句话,“等二哥成亲了,您再张罗……”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