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夫人心里的苦楚无处说,田氏这里的烦恼却有人解。
下了衙的徐耀祖看到自家夫人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纳闷道:“巧娘这是怎么了?今日和通判夫人可发生了不快?”
田氏起身边给徐耀祖更衣边道:“今日通判夫人和我说想买念儿的方子。”
“什么方子?”
田氏这才想起还没和自家老爷说起关于口脂的事。
田氏从梳妆台拿来一个瓷盒给徐耀祖看,又把徐念在寿宴上送出口脂的事说了一遍。
徐耀祖看的懵懂,他一个糙汉子哪里懂女人的这些东西。
“这个东西很贵重吗?”
田氏拿过口脂无奈道:“方子的事我还是回去问问念儿吧。
但有一事老爷得先拿个主意,若念儿无心卖配方,老爷可会受到刁难。”
徐耀祖哈哈一笑,“巧娘有些多虑了,官员可是明令禁止碰商事的,更何况为了我这小主薄给自己官途埋下隐患,我想通判还至于做这赔本买卖。”
有了徐耀祖这番话,田氏放下了心,只等明日回村问问自家女儿的想法。
而在万营村悠哉悠哉的徐念还不知道有一笔买卖要上门了。
回到家好好睡了一觉的徐念满血复活,思量着给洛槿安准备什么回礼才好。
除了空间里的青菜外,还有一小袋子米,这米是她在空间里一点点磨出来的。
徐念还用空间里的樱桃做了三罐樱桃膏,打算给洛槿安拿去两罐,给徐老爹两人留下一罐。
准备好这些徐念觉得还是有些单薄,于是又加了一盆柿子盆栽和一盆辣椒盆栽,两盆都已经结了不少的果子,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是喜人。
所有东西装好车,徐念让她二叔赶着驴车载着她去了灵山寺。
她们走的依然是那天打猎时走的那条路,一路蜿蜒而上很快到了山门。
徐念好奇的四处探望,只见群山环绕将灵山寺包裹其中,而寺庙又好似凌驾于群峰之上,好一副壮阔的奇景。
山门处有两排武僧把守,见到徐念两人,其中一武僧走了过来。
“施主走错路了,去大殿要从前山门入。”
徐念这时才知原来这里是灵山寺的后山门。
但来都来了,徐念是不会返回去的,更何况之前她就是在这条路上碰到的洛槿安。
“大师,我们是来找昌郡王的,您帮忙去通报一声呗,就说姓徐的姑娘找他。”
“贫僧法号见空,不敢承施主的一声大师。”
徐念这个心急啊,你不干我说的正事,和我在这较称呼的真有意思吗,但谁让她有求于人呢。
“见空小师傅,您去通传一下呗。”
见空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才施施然转身进了山门。
此时洛槿安刚刚泡过药浴,正在丈室和云心大师下棋。
只见少年葱白指尖捏着一枚黑子利落的放在了棋盘之上。
对面胖乎乎的云心大师笑呵呵的跟着落下一子,吃了棋盘上的一片黑子。
洛槿安见胜负已分,拱手笑了笑。
“这一局槿安输了。”
“郡王心不在棋盘之上,又何谈输赢呢。”
洛槿安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的确有些走神了。
云心大师推开棋盘,探身搭上了洛槿安的脉。
“郡王身体里隐隐有一丝生机焕发,看起来天山雪之毒已经被压制住了。”
洛槿安平静无波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不是意味着…
不待细思,只见云心大师摇了摇头。
“郡王中毒已久,这丝生机并不能改变什么,老衲还是同样的断言。”
洛槿安收在袖中的指尖一颤,不由苦笑,是他生出妄念了。
这时有僧人在门外敲门道:“后山有两位施主求见郡王,有位女施主说她姓徐。”
洛槿安睫毛颤了颤,站起身走到门外哑声道:“本殿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说完沿着回廊去了后山。
等在山门外的徐念冷的直打颤,终于看到了去禀报的武僧。
“施主,郡王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
徐念没有多想,以为洛槿安真的是生病没有好,忙回身从驴车上掏出她准备好的东西。
“那见空小师傅,你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郡王,还有这两罐樱桃膏,告诉他冲水喝,要日日喝。”
说完,还推了小师傅一把,示意他快去,见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见外的女施主,认命的抱着高出他脑袋的包袱又去了郡王住的紫竹院。
直到看不见小师傅的身影,徐念才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上了驴车。
而站在后山山顶的洛槿安就这么目送着驴车走远,直到看不见踪影还一动不动。
站在后面的墨玉和墨白都有些担心,郡王身体刚好转,怎么又想起来后山吹冷风来了。
墨白碰了碰墨玉的胳膊,悄声道:“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啥事了,你跟哥哥我说说呗。”
墨玉向一旁挪了两步,耻笑道:“不要脸”。
墨白看了看前面巍然不动的郡王一眼,凑到墨玉身边诱哄道:“你不和哥哥我说,我怎么有办法给郡王解忧,你是不是不想咱们郡王好了。”
正在墨玉满心纠结要不要说的时候,洛槿安转过了身,一边往回走一边道:
“听说盛都又有异动,墨白接着去蹲守吧。”
墨白哪里还敢接着问,忙把嘴巴闭的紧紧的,盛都那个鬼地方爱谁去谁去吧,那些御史老头可都黑心的很,想想他在盛都的遭遇就想掬把辛酸泪。
回到紫竹院,关清瑞捧着一个陶罐迎了过来。
“郡王,这是武僧送过来的,应该是徐小姐送的,而且还嘱咐您要日日冲水喝呢。”
墨白听到徐小姐三个字,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这里肯定有故事。
洛槿安接过陶罐,吩咐墨白去冲水。
墨白捧着陶罐往房间里走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这徐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他们家郡王这么听话,他决定一定要去找小玉玉问个明白。
此时坐在丈室里的云心大师品了一口茶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悠悠道:“为情所困才能为情解困,妙哉!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