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家里只剩下徐念带着两个小的在家。
徐老爹和徐为安去了牙行,王氏三妯娌去了医馆,而徐富贵两兄弟拉着盆栽去了县城,就连徐继三个小子也回了县学。
完全陌生的环境,两个小的过了新奇劲儿都有点提不起兴致。
徐念想着元旦期间能做的活动拉着两个小的一起开始画图纸。
“大姐,你这画了一个又一个圈圈是干嘛的?”
“大姐,你看我写的字对不对?”
果然两个人的好奇心都被徐念勾了起来。
“这是骨牌的图纸,等大姐找匠人做出来之后,让你们爹娘在元旦期间陪着客人玩,到时候若有人问起是谁想出来的呀?那你们就能在人前露脸了,说不定还能收到不少礼物呢。”
两人一听有礼物收,画的更起劲了,虽然浪费了不少的纸张,但看着两个人的高兴劲徐念也算没白忙活。
中午,徐念刚做好饭菜,徐老爹和王氏一行人就一起到了家。
徐老爹和徐为安带回了五个人,徐念听他小叔说这五个人还是一家子呢。
原来徐老爹和徐为安到牙行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家子在被牙行的打手抽打,原因是他们的小闺女张秀儿要被牙行转手卖去满春楼,这一家子死活不肯,这才有了父子两看到的场景。
徐老爹一打听才知缘由,他早年曾跟着商队出去闯荡过,自然知道这满春楼是啥地方,只要不是丧天良的爹娘,谁舍得自家姑娘去那火坑。
徐老爹脑袋一热也没有打听这家人的底细,直接就把这一家子买了下来。
王氏为此都埋怨他一路了,他也知道这次是自己欠考虑,理亏的没有还嘴,而被买回来的一家五口听到主家的争吵,心里也不安的很。
徐念听完全程,安抚的拍了拍王氏。
“奶奶,您不用担心,这些人的身契都在我们手上,就算有什么不妥,您处理了就是。”
“哎呦~老婆子我哪敢啊,我就是杀鸡都是壮胆子才敢下刀的。”
徐念抽了抽嘴角,她奶的脑洞还挺大。
“奶,您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您若不喜欢再卖出去就是,哎~就是可怜秀儿这丫头估计还得被人牙子送去那什么楼里。”
王氏嘟嘟囔囔道:“我可没说不留下他们。”
徐念这才转向那一家五口问道:“你们介绍下自己的姓名、来处,可曾犯过什么错,若有所欺瞒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一家五口见对面的少女虽年龄不大,但一举一动都甚有气势,哪里还敢说谎。
“奴才张田,原本一家是县城刘老爷家的佃户,只因刘家少爷看中了小女,就要强撸了去,奴才一家自然不从。
不想他们在文书上做了手脚,硬说我们去年的租子没有交,要拿小女抵债,我们求路无门,只好一家子自卖自身还了账。
哪想这刘家少爷说我们不识抬举,要让牙人把小女卖去满春楼,今日幸亏遇到了老太爷,才让我们一家得以脱险。”
徐家人听的义愤填膺,尤其是王氏更是破口大骂道:“那什么狗屁少爷也是个黑心的,也不怕以后生的孩子没屁眼,丧尽天良的小畜生…”
刚被确认有了身孕的小王氏更是听的心酸的掉了眼泪。
徐念却疑惑道:“那你们为何不报官?你可知你们一家卖身为奴才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猎物。”
张田一个汉子此时眼圈泛红悲声道:“小姐有所不知,那刘少爷的姐姐是府城同知的宠妾,就连县令夫人都去刘家送过礼,我们不敢告啊。”
徐念了然的点了点头,这才吩咐道:“你们以后就安心的留下来吧,虽说我父亲只是一个小主薄,但还不至于去怕一个刘家少爷。”
张田一家激动的跪地连磕了好几个响头。
“多谢小姐,多谢老太爷、老太太,多谢老爷、夫人,奴才们肯定用心做活、不偷懒。”
如此,张田一家安置了下来。
张田年纪和徐耀祖差不多大,不过三十二岁,但因为常年下田看上去很是老态。
其妻李冬梅也是一样,才三十岁的妇人还不如王氏年轻。
两人育有两儿一女,大儿子张大今年十五岁,二儿子张二和小女儿张秀儿是对龙凤胎,今年都是十三岁的年纪。
张田被徐念安排负责每日接送小六子去县城私塾以及喂养自家庄子上的五头牛。
李氏则负责家里的洗刷做饭等杂事,两个少年安排在了徐富贵和徐有粮身边负责打杂。
而十三岁的张秀儿被徐念带在了身边,主要这张秀儿的确不像是佃户家的闺女,长得很是清秀,她觉得还是呆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将所有事情理顺、步上正轨,已经过去了三天,这时徐念才想起给洛槿安回信的事。
信中她主要关心了洛槿安和他母妃的身体,又把自己这几天发生的琐事一件件都写了上去,写到最后还没忘记那块玉佩的事情,约定下次见面就还给他。
不知不觉徐念已经写满了五张纸,她自己都很惊讶,她什么时候这么有分享欲了。
徐念算了算还有十天就是元旦了,洛槿安隔的这么远,她也没办法送礼物,想了想又画了一副骨牌的图纸,还特意把各种玩法都写了一份。
做完这一切,她才满意的收好信纸,打算让张伯等一下送去驿站。
最近家里人都忙的很,在准备给各家的元旦节礼。
徐念一开始还很好奇为什么新年要叫元旦,后来才知原来盛朝是没有现代的元旦这一节日的。
元,代表着开始,而旦代表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所以在盛朝,元旦意味着新年的第一天,也就是现代的新年。
徐念出去把信交给了张伯,交代好事情后,这才去了堂屋看着王氏几人忙活。
“大丫头,你来的正好,快帮奶奶参谋参谋落下谁家的节礼没有?”
“奶奶,您就把万营村和小六子夫子的节礼准备好就行,县城里的关系和县学有我娘操心呢。”
王氏捶捶腰,这才叹口气道:“这官夫人也不是好当的,我准备的都头疼,还不知道你娘得忙成什么样呢。”
徐念过去给王氏捏了捏肩,奉承道:“要不说奶奶您是个好婆婆呢,就是心疼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