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抵死不从...梁云南觉得我脾气太倔,要折辱我,所以...所以把我送进了鸣玉坊,让老鸨调教我。”
“幸而...今日遇到了郡主。”
关晴抬眼看向宋知意,又是想要跪下,
“郡主是好人。”
“入了鸣玉坊,我已非清白之人,不敢妄图什么,我想求郡主,救我爹。”
宋知意伸手扶住了她,
“不过是被人陷害进了一个鸣玉坊,怎么不是清白之人了?”
她一遍叹息着,一边掏出手绢给关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动作十分温柔,轻声道,
“不清白的,该是把你送进鸣玉坊,以强权欺压你的人才对。”
“你行得正,坐得直,怎么就不是清白之人了?”
“女子的清白与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
“该羞愧的,是那些为虎作伥的伥鬼,和强权压人的权贵!”
听着这句话,关晴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宋知意。
入鸣玉坊的这些日子,人人都对她说,入了青楼,她就是下贱之身,就不再是世间清白客。
更何况,在柳为民那里,她便是已经失了清白。
她这一辈子,就注定在泥淖之中挣扎,再也无法得见天光。
可郡主告诉她,她是清白之躯。
下贱的,是以强权压人之人。
宋知意眼看着关晴的眼底亮起希冀的光,轻声承诺,
“你这案子,我接了!”
“只要你所说为真,我一定,还你和你爹公道!”
祁樾听着宋知意与关晴所说,在心里算计着此事的解法。
其实,救下关晴父女并不算难。
而他们真正要做的,是借这一桩案子,打压梁氏,收回一部分权利。
齐迁离开,应该是阿意授意,让他出城去查盐矿的事情了。
那么...这桩案子,闹得越大越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刚好有利于齐迁行事。
宋知意安抚好关晴,抬头看向祁樾。
四目相对,两人便是心有灵犀似的清楚了对方的想法。
祁樾看向宋知意,开始给她讲解河东的形式,
“如今的河东郡丞,也就是代郡守柳为民,是梁家的人。”
“他在河东为官六载,一路从一个小吏升到如今的位置,没少做欺压百姓,鱼肉乡民的事情。”
“三年前,他陷害当时的明家谋反,吞并明家财产的事情,还有两年前,他私吞百姓田产,贪污赈灾款项的事情,我们都有实证,要治他的罪,不难。”
这都是卢明钰一早就收集好的证据,在临行前交到了他们的手上。
可见,皇城里的那一位,也早就想对他动手了。
宋知意抬眼看向祁樾,
“难的,是他背后的梁家,是吗?”
“是。”
祁樾面上神色少有的严肃,
“梁家在河东一带根基极深,若是在加上一个谢家,那便是掌控着河东七成的财富,一旦他们出手,整个河东的经济都会瘫痪。”
所以,这也是历任郡守,没能斗得过他们的缘由。
世家根基太深,族中子弟在各个地方,都有任职,还掌控着大量的财富。
跟他们比起来,甚至当今陛下所出的本家,萧家,都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