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韩猛一时冲动进了监狱，他没有后悔做了那个男人，但是却担心母亲和妹妹在外面的生活，所以，他在里面拼命表现，争取了减刑，只用了四年就出狱了。
他在里面的时候，赵所一直有帮助他们家，他一出来，趁着到派出所报备的机会，特意跑来感谢他。
卢成在他办公室看到韩猛，就是他出狱后来报备的那天，两人聊了好一会，他想听听韩猛的打算，再看看能不能帮他。
赵所说，经过这一次，韩猛为了家里的母亲和妹妹，也不会再犯罪，他不可能是伤害卢成的凶手。
齐磊听李颜说完，对赵所的保证不置可否，因为赵所本身也在他们调查范围之内，毕竟卢成的表述里，最可疑的一个人就是他。
韩猛的这种情况，如果有人想收买他，其实很容易的，只要拿捏住他的家人就行。
而赵所的行为，恰好符合这一点。
包括张三也是，他的口供和赵所的完全一致，在他的描述里，赵所就是他的大恩人。
对有案底的人施恩，而且还不止他们两个，要么赵所是个绝对的好人，要么赵所就是另有目的。
苏小小想到赵所那油腻的样子，别说卢成怀疑赵所，就是他们也觉得赵所可疑。
而最可疑的一点，还不是上面这些。
钱永元改头换面落户的辖区，也正好在枫桥派出所管辖范围内，据他当时交代，他用什么身份，都是幕后那个人打点好的，他只要正常去办手续就行。
枫桥派出所里肯定有人有问题，而掌控这些的，如果是赵所，那就更为合理了。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赵所。
可就是因为，指向性太明显了，反而让齐磊他们有了一丝疑虑。
小余也汇报了他调查到的张三的情况，张三的账户并没有异常，但是这几天除了赵所之外，他还见了一个人。
小余刚要说他见的人是谁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声。
队员小陈从外面跑了进来。
“齐副，有麻烦了，外面来了好些人，其中几个是三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家属，还有很多媒体记者也来了。”
“他们来做什么？”齐磊问。
“他们说我们其实早就找到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但是却迟迟不公开，说我们官官相护，包庇凶手。齐副你快去看看吧，翟队已经去了。”
还没等小陈说完，齐磊已经跑了出去。
公安局的门口堵了有几十个人，围在中间的有十来个，其中几个男人手里还拉着一条横幅，要求严惩凶手。
三个五六十岁的女人坐在地上，正在呼天抢地的哀嚎。
旁边围着的人大多手里拿着相机，对着这些人一通咔咔咔拍照，还有一些看热闹的路人也拿出了手机。
齐磊出来时，看到翟队正被几个人拉住，那几个哭闹的女人也站了起来，拉着翟队不松手，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身。
除了媒体记者，来闹事的这些据说都是那三起连环杀人案受害者的亲属。
齐磊带着几个队员走过去，把翟队从人群中解救出来，他让保安放那几个家属进来，至于媒体记者。
“案件我们正在调查中，有结果了自然会公布，各位请回吧。”
“警官同志，听说你们已经查到了凶手，也是一名警察，你们不抓是不是想包庇？！”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开口质问。
“你听谁说的，我们还在调查中的案件，你就知道了凶手是谁？看来告诉你的人比我们警察都厉害，那你告诉我，凶手到底是谁？又是谁告诉你的？”
“我也听说了，你们已经查到了证据，受害者被割掉的头发都找到了，谁拿了头发谁就是凶手，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另一个瘦高个也开口附和。
“你别管我们是从哪听说的，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吧？！”眼镜男继续质问。
“案件正在调查中，还没有找到凶手，既然你们都听说了，那就让告诉你们的人出来，如果他能提供线索帮我们警察办案，我们警察会给予一定的奖励。”
齐磊心想，你们消息可真灵通啊，他们这边才找到了头发，就有人把消息泄露了出去，看来有人急于坐实卢成的罪名啊。
“人家凭什么出来，万一你们要打击报复呢？！”瘦高个也嚷嚷着。
“就是。”旁边的人附和。
“有你们这些媒体在，我们怎么敢打击报复，你们一人一句话，都够我们喝一壶了，现在文人的笔可是比我们警察的枪都管用。”
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不可能说出什么，本来想放他们走的，但是现在情况倒有了变化。
“那行，不是想要消息吗？你们这么多人，我不可能都放你们进去。”齐磊一指这两个人，“就你们俩了，其他人先散了，有确实消息我们会公布的。”
驱散了媒体记者，翟队走过来，跟齐磊对了下情况，这些记者的名字他都让人记了下来，等下挨个去查消息的来源。
现在孙局发了火，正叫他们过去，两个人商量了一下，翟队过去挨训，齐磊去跟受害人家属沟通。
受害人家属已经坐在了会议室，工作人员帮他们倒了水，没有媒体记者在旁边，他们倒是消停了点。
齐磊没有先进去，而是跟苏小小他们碰了个头，突发情况，得用非常手段，李颜已经在查这几个受害人家属的情况。
等一下，他们分头去跟媒体记者还有家属沟通。
“说说吧，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查到凶手了的？”
“反正有人告诉我们的。”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梗着脖子。
“哦，谁告诉你们的？”
“我凭什么告诉你啊？！”
“就凭我是警察！这几起案件我们还在调查中，还未确认谁是凶手，你们不仅干扰我们办案，还造谣生事，误导公众，要知道，你们这种行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别以为你们人多，法律就制裁不了你们，看守所里有的是空房间，你们要不要试试？”
齐磊冷冷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停在中年男人身上，语气严厉。
长期办案的警察，身上自带一种摄人的气场，中年男人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