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当年给两个孩子接生的王医生，现在还在妇幼保健院，已经升职为科室主任。
王主任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年的事，她在妇产科做了十几年，经她手接生的婴儿，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怎么可能记得十年前接生的小婴儿。
据王主任说，她只负责接生，出生后给婴儿清洗，戴上手环这一类的事情，都是由护士负责。
如果说当年真的有婴儿抱错，那也只可能是护士的疏忽，如果两个女婴出生时间接近，而当时人手又不够的话，确实有可能。
那天晚上值班的护士有两个，其中一个现在是护士长，另外一个已经离职多年。
王主任当即把护士长叫了过来，听说当年的婴儿可能抱错了，护士长一脸迷茫。
她做这行也有二十年了，从未出过差错，这种低级的错误不可能出在她手里。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当年那个叫罗云云的女婴，经过dNA检测，跟她的父母都没有血缘关系，这个你们怎么解释？”
苏小小观察着护士长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破绽。
护士长的表情十分迷茫，她实在想不起来，十年前的事情谁还会记得，那晚又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我想不起来了，如果真的抱错了，肯定也是无心的，我们都不认识产妇，没理由故意弄错。”
护士长说的应该是真的，苏小小没有从她的表情里发现破绽，她说的没错，护士和产妇互不相识，有什么理由故意抱错，或许真的只是一时疏忽。
为防万一，苏小小还是决定拿到另一个护士的名字，有时间的话还是要查一查。
但是现在让她迷茫的是另一个问题。
当年如果真的只是一时疏忽抱错，那么抱错的程雪，应该是谢晴和罗成就的孩子，这个被他们带回来的小九如果是真的程雪，她就应该跟程涛没有血缘关系。
可dNA结果不会骗人，小九跟程涛偏偏有血缘关系，这是不是说明小九并不是当年失踪的程雪，而是程涛的另外一个孩子。
可程涛只有一子一女，除非他还有其他私生子。
苏小小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年程雪失踪不是走失，也不是被拐，而是被人绑架，程涛夫妇当时没有报警，而是按绑匪的要求交了赎金，后来是因为交了赎金孩子没有回来，没办法才报的警。
经过罗云云的绑架事件，回头再来看程雪当年的绑架事件，程涛会不会也跟当年的罗成就一样，早就知道程雪不是他的孩子，从而...
苏小小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会吧，人性不会如此邪恶吧？！
回到刑侦队，苏小小直接调出了当年程雪的绑架案，一旁的卢成有点看不懂她的操作，怎么好好的又查起十年前的案子来。
程雪失踪的时候只有四岁，那一天还是她的生日，下午的时候，程太太在家准备生日宴，程浩比程雪大四岁，还在学校没有放学，程涛也在公司上班。
程雪吵吵嚷嚷着要去外面玩，程太太就让保姆带她出去玩一会，还叮嘱不要走太远。
保姆就带着她去了街市，想着顺便买点菜回去，谁知道一转身的功夫，小雪就不见了。
她吓坏了，一直找一直找都没有找到，天都黑了，她没有办法只能回去，把事情告诉主家。
听到女儿不见了，程涛夫妇急坏了，放学回来的程浩更是急得不行，放下书包就要往外跑，被程涛拉住了。
女儿已经不见了，儿子可不能再出事。
当时已经顾不上责备保姆了，程涛夫妇商量了一下，准备报警，可就在这时，程涛的手机上收到了陌生的电话。
是绑匪打来的，他们这才知道女儿被绑架了，绑匪说如果他们敢报警，就撕票。
怕他们不相信，绑匪还让他们听到了程雪的声音，电话里女儿稚嫩的哭喊声，让他们的心都碎了。
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程浩一听如果报警，绑匪会杀了妹妹，就求他们不要报警，把钱给他们。
他们夫妇当时也很纠结，可是又怕绑匪真的撕票，而且绑匪索要的钱财也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内，于是就决定破财免灾，只要女儿能回来就行。
于是，他们按绑匪要求的取了五十万现金，放在了一个编织袋里，按绑匪要求放到了指定的地方。
绑匪拿到了钱，让他们等着。
可他们等了两天，女儿没回来，绑匪也没了踪迹。
这时候，他们觉得不妙，这才报了警。
除了一个电话号码，他们没有绑匪的任何信息，而距绑匪最后跟他们联系的时间已经过了两天，绑匪早就带着孩子不知去向，根本没法查。
而那个电话号码，并不是实名制的电话，而是很早之前销售的一种电话卡，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
警察把夫妇俩周边的关系都排查了一遍，没有找到可疑的人，也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后来，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不是这次他们抓捕赵之详的时候，顺便带回了小九，程雪早就成了过去式。
看完案卷，苏小小思索了一会，当时的警察没有找到什么破绽，是因为他们不了解内情，如果加上程雪不是程涛女儿这个条件，就可以发现这里面的破绽很多。
“师姐，你怎么看？”卢成凑了过来，他也刚把案卷看完，案卷不长，有用的材料也不多，很快就看完了。
“你怎么看？”苏小小反问。
“表面上看，每个人说的话都挺合理，没有什么破绽。”
“那如果加上程雪不是程涛女儿这个条件呢？”
加上这个条件嘛，卢成很兴奋，那破绽可就多了。
首先是那个保姆，程太太让她带程雪出去玩，她带孩子去哪里玩不好，非要去乱糟糟的菜市场，说是顺便买条鱼，程雪最爱吃鱼。
“师姐，你想想，程雪生日，偏偏她最爱吃的菜没有买，非要带着孩子的时候去买，孩子找不到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主家，还等到天黑了才回去，这分明就是在拖延时间嘛。”
苏小小点头，“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