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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入榜人员已出,但名次未定。

看了一下午,崔博将最终收录的考卷,又筛了筛。

五十份考卷,留下数份展开放在桌上,盯着其中三份,心中有了主意。

“本官觉得院试成绩按这样定榜最为合理,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崔博率先将名录递到陆知府手中,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诸县、府教谕,以及陕西诸道官员表面上闷头不说话。

心里却骂着娘,谁人不知院试成绩,提学可一言决之。

你这样问谁敢提反对意见。

尽管早就知道崔博的意思,但没看到名次,谁也不敢随意出言附和。

不然崔博一定会觉得是他们敷衍或逞他官威,所有说打工人实在太难了。

夜已深,一间小屋,几根蜡烛,一张名录,几位大人齐聚发言便可决西安府参考院试所有学子功名与否,实在让人唏嘘。

诸位大人看过名次便开始回忆前三名的文章,五十名在榜学子文章,他们都是看过的。

当着学政面,没人敢再去翻动考卷,即便记不得,也要装作一副沉思样,不敢让人看出端倪。

回想之下,一个思维敏捷的官吏,在脑子里率先过了一遍今科院试案首文章。

当即道:“英才,真乃英才呀!真是写明了梁惠王问政问对之精髓,四大仁政,无论是轻徭薄赋,还是省刑罚回答的角度巧妙非凡,大人点此人为案首,真知灼见也。”

被这小子抢先,其余官员不管想没想起来文章概要,一个个都围着拍起崔博马屁。

陆知府嘴角抽动,很想巴拉几句,情形如此却很难有插话的时机。

“哈哈哈哈!”崔博心情舒爽。

现在的他可听不得一个不字,在场众人也没谁会质疑。

崔博永兴十六年进士,为官近二十载,二甲及第出身,十数年的宦海沉浮,如今更是陕西提学,大家的顶头上司。

即便不说身份,单从他的阅卷水准来看,众人也是佩服的。

既然认可,又没有利益纠葛,自然一个个的纷纷叫好。

“下官等无异议,大人英明。”众人对视一眼,齐声道。

“好好好。”崔博笑道:“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张榜吧!西安事毕,咱们好启程去汉中。”

榜单昨夜抄录好后,崔博并未耽搁,一大早就让人在贡院前张贴榜单。

天下院试看江南,陕西院试看西安,每次西安府院试张榜,都是陕西头等大事。

不仅是考生本身,整个陕西都为之震动,上至二品大员,下到官学九品教谕齐齐等着看榜。

按理说布政使司衙门的那些大人应该早就知悉,可事实却恰恰相反。

考前知会一声或是见面倒是并没什么,可若是考后这些封疆大吏还与崔博距离拉的太近,无疑会落人口舌。

今年院试参考士子,不乏这些官员的门生子侄,这些人齐聚贡院门口,很快就造成的拥堵。

今年没有乡试,名次多少对于进入官学起到的效果是至关重要的。

次日一放榜,贡院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因为每年开考时间不同,外加阅卷速度没人清楚,所以院试放榜时间并不固定。

李承平早已养成早起的习惯,而且整个西安城现在都快被放榜动静给抬走,睡得再死,也该醒了。

千余考生不至于蜂拥过去,但贡院被层层叠叠一圈圈的人围拢着,让人不禁惊叹。

每个秀才不仅仅牵涉自身,更是牵动一家之荣辱。

古代又尊重读书人,能够跨越阶级的头等大事,容不得大家不重视。

柳安喝着稀粥,埋头看着最日邸报。

“今个可是放榜,柳兄怎么如此镇定。”黄立三两口喝完粥,听着外面动静干着急。

摇摇头,柳安指了下李承平,黄立往身后一瞧,李承平正打着太极。

黄立道:“李兄怎得不急?”

“还不怪你们,今早起的太晚,现在去,怕是要被挡在外边喘不动气。”李承平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往下滴落。

打太极动作幅度不大,但夏季太过燥热,李承平连半套都没打完,就浑身湿透。

李承平没有多说,去肯定是要去的,他早早就在贡院对面茶楼二楼预定了位置,容他洗把脸再说。

院试放榜官府是会唱名报喜的,但从旁人那里听来,总归没自己亲眼见到,来的真切。

李承平不急是有原因的,院试与童生试放榜不同,并不是官府找衙役出门往告示栏一贴了事,而是需要知府寻吉时拜圣人画像,再从城外文庙祭拜后,手持榜单进城,最后回到贡院门前张榜。

别看现在锣鼓喧天,但大动静还在后面,李承平给了黄立一个眼神,让他稳住别慌。

黄立考过数次院试,本不该如此,可心里知道却和设身处地所带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李振良领着几人往贡院对面的包间去,柳安早就知道,径直走了进去。

黄立则是一愣,见李承平泰然自若,没多想跟了进来。

“怪不得你不慌,原来早就寻了个好位置。”黄立站在窗边一眼就能看见贡院公示栏。

李承平笑了笑,给每人倒了杯凉茶,晓得黄立爱吃绿豆粥冰沙,单独给他多加了碗。

院试期间,西安是什么都贵,往常一两就能吃好玩好的包间,现在包下来竟然要三两银子。

这还是李承平提前预定好的结果,若是放榜前这个时间段定,不知道要价得要到什么地步。

日头逐渐拔高,出城祭拜文庙的一行人终于来了。

李承平和柳安也没了一开始的淡定,扒在窗边朝外面望去,脸上密布着一层细汗。

“今日放榜,不知又有几人得意几人失意。”

“榜单已定,天意如此。”

张榜前,贡院前一片静谧,千余士子翘首以盼。

寒窗十年,对大多数读书人来说,这就是多年进学成果的见证,当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振良此时盯得不是贡院正在张贴的榜单,而是儿子手上常年习练造就的老茧。

此刻,他在意的不再是李承平的成绩,只求成果能够达到儿子所愿,不负光阴。

“张榜了。”

随着一声大喝,没有人再神游天外,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