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美那轻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酒吧门口,李刚紧紧捏着会员卡的手,仍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他的目光还定在小美离去的方向,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我知道好男人想要什么。”
这怎么可能?李刚在这浑浑噩噩的几年里,就像在大雾中迷失方向的旅人,连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是什么都茫然不知,她一个外人,怎么可能如此笃定?李刚的眉头紧皱,满心疑惑与不甘。
要不,现在就追上去,把她拦住,当面问个清楚?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李刚 “啪” 的一声,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都统统吐出去,随后快步走向自己的车,一脚油门,朝着午托班的方向飞驰而去。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好男人该清醒的时候,可不能犯糊涂。
等接到儿子,小家伙一拉开车门,脑袋刚探进来,就好奇地问道:“爸爸,你是不是在车里喷了香水呀?好香呢!”
李刚心里 “咯噔” 一下,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这一问,却让他莫名的心虚起来,连最基本的解释都忘了,慌乱地叮嘱道:“一会儿妈妈回来,你可别乱说话。”
“乱说什么呀?” 小孩子满脸疑惑,眼睛瞪得圆圆的,只是一个劲儿地使劲吸着车里的香气,那模样,好像对这股香味喜欢得不得了。
李刚见儿子这副模样,又接着叮嘱:“妈妈很关心你的学习成绩,你等会儿认真汇报自己在学校的情况就行了。”
李天华一听 “学习” 两个字,原本还兴奋的小脸蛋瞬间就垮了下来,脑袋耷拉着,有气无力地 “哦” 了一声,明显是在敷衍。
等到去接女儿的时候,李天华这才恢复了些精神,一见到爷爷,就像只欢快的小兔子,扑上去又是拥抱又是撒娇,亲热得不得了,嘴里还嘟囔着恨不得晚上就住在爷爷这儿。
李刚一眼就看穿了儿子的心思,这小子哪里是想爷爷,分明就是不想回家面对老妈。但他心里清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儿子在爷爷面前装可怜、求情也没用。因为老爷子也是十分关心孙子学习的,即便内心也十分渴望孙子能多陪陪自己,可也不会耽误孩子明天上课。
似乎在这个家里,只有李刚不那么在意儿子的学习成绩,回去的路上,他还在不停地叮嘱儿子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孩子虽然满心疑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本以为一切都能平安度过,可刚一进家门,李刚就看到林美凤已经回来了。她显然已经洗过澡了,正惬意地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从她那放松的姿态和房间里的水汽来看,似乎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
好在她并没有猜到李刚是出去跑车了,还以为他是先带着女儿出去玩,玩到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接儿子回来。即便如此,李刚还是紧张得不行,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他故作镇定,试探着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林美凤干笑了两声,声音从面膜后传出来,带着几分刻意的温柔:“我不就是想早点回来陪陪你嘛。”
她那顶着面膜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让李刚心里愈发不自在。李刚在心里冷哼一声,心想,说什么陪自己,还不是为了明天能让自己去参加那个饭局。
于是他没好气地说:“我不用陪,时间不早了,我开了一天车,累得腰都快断了,得睡觉去了。”
他这话倒也不是假话,开了一整天车,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能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睡一觉。至于明天的事,他还就不信了,林美凤还能真把他生拉硬拽去参加那个饭局不成。
李天华也像是察觉到了家里这微妙的气氛,十分乖巧,不用任何人提醒,自己就抱着衣服,一溜烟跑去洗澡了。
父子俩的举动,就好像是在故意躲着林美凤似的。李刚一躺到床铺上,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就进入了梦乡。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容易入睡了,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林美凤看着呼呼大睡的李刚,满心的计划都落了空,只能气鼓鼓地坐在床边,一脸无奈。
第二天一大早,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李刚就出车了。或许是运气不错,又或许是他选择的路线正好赶上出行高峰,生意依旧十分红火。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他这次提前准备好了面包和矿泉水,放在副驾驶座位上。每当肚子饿了,他就腾出一只手,匆匆吃上一口面包,喝上几口水,真的是一分一秒都不浪费,全身心地投入到跑车赚钱这件事上。
到了傍晚时分,天边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林美凤的电话打了过来。李刚看到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涌起一股不耐烦。他接起电话,不等林美凤开口,就抢先说道:“我在外面呢,今天帮朋友办事,正开车呢!先不说了,安全第一!”
“你搞什么呀!” 林美凤的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愤怒,可她也知道不能让李刚开车时分心,只能无奈地任由李刚挂断了电话。不知为何,听到林美凤气急败坏的声音,李刚心里竟涌起一股莫名的胜利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到了晚上,准备收工去接孩子的时候,林美凤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你差不多下班了吧?过来园林饭店接我吧。”
“呃… 下什么班?” 李刚微微一愣,还想着继续瞒着。
可林美凤紧接着就说:“爸给我说了,你出去工作了,我猜你是去跑滴滴吧?这么多人都能坐你的车,我坐一下也没什么吧?”
被揭穿的那一刻,李刚心里别提多懊恼了,只恨老爷子怎么就把自己的事给说出去了。不过仔细想想,好像自己也确实没特意要求父亲不准说。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他索性一口答应下来,转动方向盘,朝着园林饭店的方向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