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大夫还肯医治,就还有希望,慕安舒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反复的感谢了耳大夫,耳大夫开好方子,就开始为慕青施针,扎上针等待的空隙,李阿枝憋不住也凑上前来
“大夫,您出一次诊,多少钱啊?”
好在此刻只是在等待,慕安舒有些不悦,想让她先出去,耳大夫当真是个好大夫,他回答了李阿枝这不合时宜的提问
“我从不出夜诊,平时出诊是二两一次,药方施针另算”
“二两?!”
李阿枝瞪大了眼睛,乖乖啊,知道这城里的大夫贵,没想到这么贵,二两在这里够慕家吃一个月了,要在她们老家二两银子都够吃小半年了,这大夫出一次诊就挣二两,黑心的很啊
李阿枝想讨价还价,慕安舒看出了她的想法,在她之前开了口
“二两应该的,耳大夫,您看加上出夜诊加施针,应该给您多少?”
来的时候耳大夫就看出这个家庭的家境并不宽裕,他愿意来出诊也是觉得慕安舒心系家人,又懂礼貌,所以他说
“二两即可,日后,你哥哥的施针加吃药,需要花费不少”
他这是在提醒慕安舒,这是一笔长期持续性的开支,要她有心理准备,慕安舒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嫂子,你给耳大夫拿钱去”
施针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耳大夫背对着她们取针,李阿枝嘴里碎碎念,心疼着要掏出去的钱,她打开旁边的衣柜,摸到最底下一层,整个胳膊几乎摸了进去,掏了半天,掏出来一个小布包
层层解开布包,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二两银子,慕安舒扫了一眼,里面的钱不少,想来也是,哥哥慕青几乎每日都去卖菜,虽说生意有好有坏,但三四日,总是能赚上一两银子的
自从娶了李阿枝, 钱也都交给她保管,所以她手里是有点积蓄的
李阿枝将二两银子没好气的扔给慕安舒,又小心翼翼的将布包包了起来,这次她没有放回衣橱里,许是觉得被慕安舒知道了她放钱的位置,不安心吧,她将布包塞在了身上
这才是第一次治疗,时间久了让她掏钱,恐是困难
耳大夫取完针,收好了自己的药箱,接过慕安舒手里的诊金,慕安舒送他出门
“我送您回去”
慕安舒拿起一盏小灯笼,点好,拿起药箱,准备送耳大夫回去
“老夫是男子,哪有让你一个小姑娘送回家的道理,你借我一盏灯即可”
慕安舒没有多客气,将手里的灯和药箱给了耳大夫,目送他离开了村子,才回家
“你送什么送啊,他是收了诊金的!那么贵!都够吃一个月了!”
李阿枝又开始抱怨花钱多了,慕安舒直接呛了回去
“再多,那也是我哥赚回来的!你再给我些钱,明天我还要去城里拿药”
慕安舒担心她明天将钱藏起来说没有钱,现在钱在她身上,她若敢说没有,就直接上去全抢过来
李阿枝装作没听到,却悄悄用手捂住了身上放钱的位置,她不理慕安舒
“你给不给?不给我就自己拿了,我要是自己拿,可一点都不会给你留!”
语气里明显的威胁,李阿枝抬眼看了看慕安舒
望着慕安舒随时要打一架的样子,李阿枝怂了,这个死丫头,怎么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居然敢这样跟她说话,还敢威胁她
她不情愿的又拿出了布包,慕安舒一把夺了过来,从里面倒出来差不多一半的银子,将剩下的还给了李阿枝
“你,你抢钱?!”
“喊什么喊,这本就是我哥的钱,那些你留着照顾我哥用,这些我明天拿药,再付一些给大夫留作以后的诊金”
慕安舒夺钱的时候,李阿枝不是没有反抗,她试过了,力气敌不过,所以她现在只能由着慕安舒拿走一半的钱,对于视财如命的她来说,这算是要了她半条命
慕安舒原想自己照顾慕青,可她深知钱对于一个家庭而言,有多重要,所以她得出去赚钱,为慕青治伤,而慕青也只能由李阿枝照顾
她一夜未安睡,第二天一早就换了男装进城去了
既然那日从望烟楼出来,赶马车的两个人都认为她是逛青楼的人,那说明女扮男装可行,她想去城里抓药,顺便看看那个茶楼,铺子需要人,男装始终方便些
走着走着,她就到了慕青常去的菜市街,小的时候她跟着慕青来过几次,不知怎的,就来了这里
她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旁边的路人
“对不起对不起”
慕安舒连忙道歉,撞到的是个年约四五十岁的男子,穿一身淡青色的绸缎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的竹子图案,看起来家境富裕,他的声音也很温和,
“没事”
慕安舒冲他点点头,去了隔壁街的福瑞堂
在堂上忙来忙去接待客人的还是昨天的小药童,慕安舒记得昨天耳大夫叫他广白
“广白师傅,我找耳大夫”
很少有人会知道一个小药童的名字,广白有些吃惊,停下了手里的活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看来女扮男装真的行得通,昨晚才见过她女装样子的广白,现在也认不出她,慕安舒对自己的男装打扮多了几分信心
她把广白拉到没人的地方,压低了声音
“是我,昨晚来过”
广白这才有点印象,上下打量着慕安舒
“是你啊?你,你怎么”
“我哥伤的很重,我这样方便出来找个营生”
广白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慕安舒,师傅嘱咐过他,如果昨天的那个姑娘再来,让她去里面找他
“你跟我来吧”
他在前面带路,穿过大厅,从一侧的门进了院内
“师傅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堂上还有事”
“多谢小师傅”
广白转身回去了前厅,慕安舒按照他指的方向,进了屋子
耳大夫正站在半人高的桌前配药,眼神瞟了慕安舒一眼,说道
“来了?你先坐,药马上就配好”
他认得出我?为什么他可以认得出我?难道我的男装能被看出来?刚在广白那建立起来的几分信心,这会又塌了
坐了差不多有一刻钟,耳大夫将四大包药用油皮纸包好,拿到了慕安舒眼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