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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火烧夏菊花,1995年偃师市“11·14”特大杀人焚尸案

1995年冬天,寒流来的特别早,入冬不久,便北风呼啸,寒气逼人。平素常嫩绿盈目、生机勃勃的诱人景色,如今已被满目萧条、荒草败叶的残冬所代替。11月14日上午,位于偃师市李村镇老井村北一公里处,一座50多米长的大涵洞中。一位放羊人路过这里,发现一堆玉米杆残灰中,似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像人又像狗,心里十分奇怪。待走近一看,玉米杆中间竟是一具被烧焦的无名女尸,他顿时吓呆了。

消息传出,顿时成了当地一条爆炸性新闻,胆大的前往观看之后,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令当地群众平静的心上顿时惊恐万状。案情旋即汇报到了偃师市公安局。之后,市局领导召率刑警大队技侦人员火速赶到现场。

经查:被焚尸受害人为女性,年龄50来岁,身高1.66米,皮肤细白,剪短发。死前是被凶手先扼勒致死,并砸碎头颅后而焚尸的,显然系一起特大杀人焚尸案。

偃师公安局迅速成立了“95·11·14”特大杀人焚尸案侦破小组。并列为重中之重的主攻案件,一场攻坚战打响了。

为侦破此案,专案组成员跋山涉水,风餐露宿。足迹遍布百里的坎坎沟沟,村村寨寨,逐门逐户,无一遗漏。他们不放过任何一条有价值的线索,他们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需要排查的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通过艰苦细致的工作,终于获悉这样一条主要线索:原来,自1995年8月份以来,有一个风姿绰约的徐老半娘自称是汝州人,无家可归,就以找对象为名,经常在李村镇的老井、陈沟、耿沟村一带从事卖淫活动。据说,这个外地妇女与陈沟村的刘来生过从甚密,如胶似漆,形同夫妇。此女不光与刘来生有一腿,刘还经常充当皮条客给她保媒拉线,介绍其他嫖客,从中渔利。

经对其进行重点调查,得知刘来生向来好吃懒做,不务正业,是个见了女人就挪不动腿的大色狼。由于其人在农村声名狼藉,臭名昭着,至今已有31岁尚未讨到媳妇。两年前父母又相继去世,刘来生独居一院,倒也毫无管束,甚觉逍遥。平日里随着狐朋狗友到处闲逛。而他承包的赖以生存的几块责任田则一片荒芜。因此,刘来生来去无踪,居无定所。

1995年8月,刘因犯有引诱、容留、介绍外地妇女卖淫行为,被其当地公安机关追究其刑事责任时潜逃外地。此案发生前,有人曾发现刘来生在洛阳龙门、关林一带活动,特别是在案发后的一段时间里,刘悄悄回过家几次之后,再未见其露面。而与刘来生打得火热的那个外地卖淫女亦再未见到过其影踪。

种种迹象使刘来生露出了狐狸尾巴,侦破组遂将他定为重大犯罪嫌疑人。专案组决定迅速对其实施抓捕。虽经连日在其住宅和亲朋好友家中架网守候,但狡猾的狐狸似乎嗅到了什么,一直没有触网。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侦破组在进一步深入查访中,终于获悉了刘来生近期在巩义市南山口石料厂打工的重要线索。

“火速奔袭南山口,尽快抓捕刘来生!”13名擒凶勇士在李村派出所所长寇书安的率领下,分乘两辆警车连夜直扑巩义石料厂!

经过对石料厂的工人们逐一了解,得知刘来生在距此3公里的成品石子堆处休息。寇所长率民警拔马而回,很快,民警们悄悄包围了成品石子堆。但巡视一周后,未见其人。寇所长心里不忿地敲起了小鼓:莫非狡兔三窟?!

“搜,他没有走远。”寇所长说着,民警们立刻四散分开。

昏黑的夜幕下一双双高度警惕的眼睛在四下不停地搜索着。忽然,在距石子堆西侧不远处,干警们发现一间变电房,寇所长立刻率人将变电房包围起来。此房门未关,待民警颜军、李跃伟悄悄摸进房内,立刻传来一阵鼾睡声。寇所长用手电一照,见床上躺着一个人。唤醒一看,正是要找的刘来生,当时刘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民警早已一拥而上,扭臂按头,将一副锃亮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上。

刘来生的生擒活捉,当夜就组织突审。但狡诈的刘来生避重就轻,只承认曾带外地妇女卖淫这一实质性问题,而对于杀人焚尸这一重要情节却讳莫如深,装聋做哑,躲躲闪闪一言不发。问得紧了,他骨碌碌闪烁着一双贼亮的小眼躲着民警锐利的目光,就东拉西扯一番。

专案组及时调整了审讯力量。经过两天两夜没合眼的突击审讯,在民警顽强拼搏、斗智斗勇的强有力的政治攻势下,使刘来生这座坚固的堡垒终于土崩瓦解。刘来生无奈地耷拉下罪恶的脑袋,被迫交待了自己被耿沟的好友郭怀义所雇佣,二人合谋杀害汝州市夏菊花后又纵火焚尸的犯罪事实。

专案组很快抓获了郭怀义,经突审得知:

郭怀义,这个胎里带来就下肢瘫痪的残废人,本是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家伙。在无容置疑的事实而前,干警们用确凿的证据和翔实的材料,为人们勾画出了这样一个身残心险的,从一个勤劳致富而后走向堕落的杀人元凶的狰狞面目!

贫困艰辛且憨厚老实的父母并未给郭怀义造就一付强健有力的体魄,胎里带的小儿麻痹症使得他两腿细得可怕,由于畸形的弯曲使他站立不稳,黑瘦而其貌不扬的脸膛,干核桃般的布满皱纹,而唯一明亮的地方是那双贼溜溜的双眼,充满凶残。

别看郭怀义貌不惊人,但他有个顶顶聪明的脑袋瓜子,双手更是奇妙的灵活,一辆残疾手摇三轮车在他手里摇的飞快,拐弯抹角,像魔术般地娴熟老练。为了维持生计,在山区艰苦的环境中,他完全靠自学练就了一套远近闻名的石雕艺术,不管多么棱角杂乱的石料毛坯,凡经他那双灵巧、高超的大手一摆弄,不费几下的劈砍锤锻,很快就成了一件艺术品的毛坯。再经过精雕细刻一番,一件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石佛、石狮、石匾、石狗、石羊等石刻工艺品就脱颖而出。为此,时常有慕名而来的远道客人看中订货和买走,一件件石雕作品的售出,也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经济收入,像滚雪球似的,使他的腰包渐渐鼓胀起来。

遗憾的是,郭怀义非凡的手艺和颇为丰厚的收入并未使女性们对他刮目相看,得到青睐。相反,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一见他的到来早已先后退避三舍,躲得老远。直闹得他心灰意冷,无精打采。一直等到30多岁时,家里才四方托人给他说了个呆傻女人做妻子。

人有时就那么怪。郭怀义虽然下肢瘫痪,可自打他手里有了钱以后,妻子那副几乎令他作呕的丑陋容貌使得他不愿再去多接触,加之偶尔摇上三轮车到山外那光怪陆离的录像厅里悄悄看了一些艳女靓仔的床上戏后,他那颗被旷野山林久已封闭而麻木的心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他也真想顺应一下“新潮流”,也真想去过一把牵人魂魄的野花洋荤的瘾,然而这朵野花去哪里寻呢?

郭怀义和刘来生两村相邻,他们自小就认识,是苍蝇抱住蛆亲热的同类挚友。平时,二人常常聚在一起,都为自己没能拥有个婷美称心的妻子而捶胸顿足。后来,刘来生勾引来了那名汝州的卖淫女夏菊花时,使他心儿狂跳,眼睛雪亮。望着虽然夏菊花并不年轻,但依然好看的脸上,早把他看呆了。

当他和刘来生耳语几句,清楚了这个女人的来历后,就色眯眯地笑着要去拉她,夏菊花娇羞地笑着转身躲开了。郭怀义自知自己貌不惊人,马上掏出一叠钱,卟嗵一声从车上滚下来,跪在夏菊花面前,双手抱着她的一条腿千恳万求之下,夏菊花才用脚踢踢他,伸手接过了那叠钱,把他拉了起来。郭怀义趁机抱住了她……

一夜风流,无限轻薄,郭怀义真的痴迷了。

此时是1993年3月。郭怀义在洛阳市龙门附近一石器厂揽到了一大批加工石器生意的活路。恰巧刘来生亦在龙门的一家豆腐房里打工,夏某见二人手头活络,就如蝇逐膻地故意娇滴滴在二人中间撒娇做痴,与他们明铺暗盖,打得十分火热……

尽管刘来生的年纪可以当她的儿子、郭怀义可以当她的侄子。但为了钱财,她把二人调弄得如痴如醉,半步不离左右。当然她心知肚明,郭怀义手艺不凡,收入颇丰,伺候好了,自有大把钞票进手。所以她使尽浑身解数,并甜言蜜语地许下承诺,要与郭结为终身夫妻,伴其终生。

郭怀义哪里见过这个,甭说对方承诺什么,就是不承诺什么,能拥有这样艳美的女人相伴床第,已是心满意足,何况对方又甜蜜蜜地承诺做长久夫妻,他不待多想,早已轻信了夏某之言,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便被夏菊花从手中骗取了8000多元的血汗钱。

人对钱的贪婪和追求是无止境的。后来,当夏某又向别的男人卖淫时,不料被郭怀义撞见,郭怀义犹如醍醐灌顶,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酸溜溜的好个难受!自此,他才彻底醒悟过来,意识到夏某的承诺实则形同废纸,纯属谎言骗局。

他心中不甘地揽镜自照,镜中立刻现出一副猥琐、丑陋不堪入目的尊容,他生气地将镜子摔个粉碎。自己这个像李豁子一样的丑陋人物怎能和花容月貌的夏菊花同裘共枕,常伴一生呢?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但视钱如命的夏菊花见郭怀义无心干活,收入渐少,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于是就另寻高门去了。

直到这时,郭怀义才彻底后悔了。他不光眷念与夏菊花卿卿我我的荒唐岁月的一去不返,更可惜自己起五更爬半夜,累死累活日积月累挣来的 8000多元血汗钱,打个水漂就被夏某席卷一空,到头来双手攥指甲,空空如也。不由得胸疼气闷,怒火攻心,于是杀夏之恶念便在心底悄悄萌生了。

1995年11月11日夜,郭怀义躺在床上,好像热蒸子上的烧饼,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近日他了解到夏某手中握有现金1万余元,致使其杀夏夺钱之心更盛!但他转念一想,自己身体残疾,力不从心。正在犯难时,他忽然想起了知己好友刘来生,若能让刘与己合伙将夏杀死,夺回被骗的巨款,二人平分,岂不妙哉!

想到这里,他慌忙披衣而起,心急火燎地摇上三轮车就找刘来生去了。

钱迷心窍的刘来生闻听杀了夏某,尚能分到简直是天文数字的5000元钱,而且又是郭怀义牵头,即使犯事,自己也不是主犯,只不过是个协从罢了。因之心中窍喜,当时就鸡啄米一样随声附和着连连点头,满口应承。

次日晚,郭怀义在自己的宿舍里手忙脚乱地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应邀而来的花枝招展的夏菊花满面春风地飘然而至。席间,郭怀义和刘来生配合默契,频频劝酒,那夏菊花面对两个老情人如此盛情款待,不由得心花怒放,与二人推杯换盏,好不亲热。

郭怀义数日不见夏菊花,今日一见爱恨交加,不由得淫就端起酒杯说道:“夏姐,你好狠心,多日不见小弟,你也不想,今日罚酒一杯!”

刘来生见状也端起一杯酒说:“夏姐,你知道不知道,多天不见你,我都快疯了……”

夏菊花望着二人色迷迷的目光盯着自己呆看,脸早红了。她伸手接过二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用胳膊勾住二人的头,左右亲着说:“我的乖儿子们,老娘也想你们呀,可是,你们为啥不来找我,我还怨你们呢?”

二人附和着说:“不是怕夏姐不赏脸么?”

“嘻嘻,这不来了吗,我的乖儿子,你们如此孝顺老娘,老娘也不能不够意思,来,老娘陪你们玩到天亮……”说着她便脱去衣服。

二人见夏已喝得烂醉如泥,就扑了上去……

当二人心满意足之后,郭怀义才说道:“送她上路吧!”

二人就将事先准备好的绳扣套在了夏菊花的脖子上,使劲一勒,夏菊花连叫都没叫就气绝身亡。为了怕人发现,他们将夏菊花的尸体装进塑料袋内,塞到床下用破布遮盖起来,此时,天已渐亮,运尸外出已来不及,于是二人便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了难熬的白天。

13日夜半时分,月黑风高,寒气袭人,万籁俱寂。郭怀义和刘来生乘夜色将夏的尸体装在郭的手摇三轮车上,用塑料袋盖好,移尸于偃师市李村镇老井村北的东一干大渠的涵洞里边。为逃避打击,刘来生搬来一块大石头,恶狠狠地将夏某的脑袋砸个稀巴烂,又抱来玉米杆,焚尸后双双逃离现场。

郭怀义和刘来生自以为杀夏之举天衣无缝,滴水不漏。然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偃师警方是一支训练有素,有着降妖伏魔光辉历史的神兵天将,他们的灭亡是注定的。